“好吧,我跟你说一说……我其实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我的父母,以及我们那个街区的所有朋友们……原因我不太好和你透露,毕竟这些事情是属于极端机密的,我没被洗脑忘掉……”我看了看周围,然后又说,“还是因为我没被发现……”
“2063年的耶路撒冷保卫战对吧。”
“嘘!别说出来……”我很惊讶于她知道这件事情,赶忙小心翼翼地对她说:“别说出去,这件事情的保密等级比任何事情都要高……坚决不能提出来的……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情只要家里有些稍微年长一些的长辈都会偷偷说出来的,这些事情无非就是天灾加上人祸导致的。但是迄今为止,我听说过好多人讲过好多个版本,死伤人数也是不尽相同。总的一句话就是说,这件事情是碰都不能碰的话题,但是我依旧很好奇——你是亲历者,并且家人全都死于那次人祸,为什么这么多年间你对这件事只字不提,反而是相当避讳呢?难不成是……是当局给了你什么封口费吗?”
“不,相反的,某些人曾经威胁过我,说就算是我躲过了记忆清除,只要我敢跟任何人透露任何信息,就会立马对我下手……”
“所以你其实还收到了来自光明会的威胁吗……”我立马捂住了她的嘴,说:“不要乱说,会死人的……我不知道什么是光明会。我只知道,有这样一批人,他们专门在为了一些事情而隐藏事实。这些人的组织的名字我是近几天才听说的,不过我并不恨他们,我觉得是他们在暗中一直默默地保护着我,所以处于感激,我才不说出他们的事情的……”
“所以,你原本表现出来的桀骜不驯,仅仅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对吗?”
“嗯,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还是有些……有些觉得自己这样就可以赢得其他人的尊重,这是我一直想要但是却一直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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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大人,你似乎对我有所保留,为什么呢?”
“我……我已经把我能说的全都说了,怎么还会有所保留呢?”
“不,我听出来了,你虽然在向我吐露心声,但是很可惜,你没有完全把它们说出来,你真的需要和我坦诚的地好好说话,因为这对于你接下来的生活是否能正常进行至关重要……”
我此时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无能的人,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竟然完全没有用暴力手段就让我不得不全招出来,而且是十分无奈的地招了出来……怎么说呢?我真的反抗不了,这些话已经不可抑制地从我的嘴里钻出来了……
“我……我很想告诉你,我很欣赏你,我欣赏你的温柔和体贴,也欣赏你的为人之道……我还有话要说,我之所以这么桀骜,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伤疤。你知道的,很多人在受伤以后总是选择变得十分强悍,这不是因为伤疤让他们了解了人生的意义……”
“而是因为,只有变得强大起来,别人才不敢揭露你的伤疤,对吧?”
“对。”
“伤痕可以愈合,伤疤不行。”
“也许。”
“爱是永恒的,只要心里永远爱着家人,他们就永远也不会远去。”
“真的?”
“也许,目前为止,这世上的一切人伦纲常和法律道德都是人类自己创造的。同样的,所有的宗教信仰、信念理想,甚至是一切的‘意义’本身,都是人类自己赋予的。”
“说……说的也是吧……可惜我们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这一切,或者就算知道,也不可能永远了解自己的现状吧……”
“人活得简单一些会很快乐,但是这不符合当今的社会,因为这个社会远远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残酷,甚至身处其中的人都一样,不可能彻底了解这些事情。之所以要活得明白,是因为即便外表已经沾染了泥垢,心里也要保持一尘不染。”
“一尘……不染?”
“嗯,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的生命很有限,很短,短得让人应接不暇。但是,它也很长,长得需要你用一生去体验和感受。哪怕行将就木的时候是孤身一人,也要做到让自己问心无愧地去到另一个世界。宗教或许是人的想象,也或许是真的确有上帝和神佛其人,但是无论怎么讲,既然心里有,那么就可以唯心地回忆自己的亲人——这个世界是在倡导唯物的,但是有些时候,唯物并不能解决眼下的问题——人类是情感的动物,情感是刻在本能里面的,没有几个人能真正彻底释怀原本的一切,除非他能重新审视并且坦然面对——或许吧,或许这一切也终将归于虚无,不过生命的意义本就不是永远存续——存续是多样的,父母在心中永远有一个位置,那就是永远的存续。”
“我……我的心中,可能永远也不会忘记。但是这就是唯一的存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