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了许久,直到余薪燃尽,何花说再不洗碗,锅里的水就要冷了,何肆这才放开她。
但也只是放她站了起来,却依旧抱着何花纤细的腰肢,黏在她身上。
何花由着他将下巴靠在自己肩上,开始洗碗,还没忍住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宗海师傅会突然对你出手?”
何肆想了想,说道:“不是宗海师傅出手,他对我有救命之恩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你就当是个梦吧,好在现在梦已经醒了。”
厨房之中只有两人,何花也不再掩饰真情,一脸悲戚道:“做梦怎么还会受这么重的伤?”
何肆只是说道:“都能好的。”
何花洗碗的动作颤了颤,与何肆贴耳问道:“眼睛也能好吗?”
何肆点了点头,“能的。”
自己还有落魄法最后的雀阴魄化血托底,这点儿何肆并不担心。
而且无论最后结局如何,就算他一败涂地,他那一副五劳七伤,八花九裂的革囊肯定是拿不出手卖的,所以那做无本生意的天老爷肯定会出手帮其料理,倒也算是身后事了。
何花没有再说什么。默默洗碗。
何肆抱着她,舍不得用力,也舍不得放手,面带缱绻与流连。
逐渐六神和合,恬淡平安。
何花还是没忍住,轻声问道:“我能帮你什么?”
何肆松开了手,笑道:“还是我帮你洗碗吧。”
何花赶忙劝道:“你不是累了吗?就别动手了,而且你身上还有伤呢。”
何肆故作轻松道:“外伤早好透了,我现在是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
何花知道这个弟弟打小就能扛事,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何肆摘了十七年蝉,帮着何花洗碗,然后笑着说道:“姐,等以后家里换了大房子,咱请个厨娘,还要再买几个丫鬟,这样以后煮饭、洗碗、洗衣服、洒扫的活儿就都不用你和娘做,你们就享福好了,你这手都糙了,年年还生冻疮。”
何花听着何肆憧憬未来,微微愣了愣,牵强笑道:“那得要好多钱呢?”
何肆认真道:“以后会有钱的。”
何花却是问,“真的会有以后吗?”
何肆顿了顿,轻声道:“会有的。”
何花泪如雨下。
何肆与她贴脸,以脸颊擦去泪水,即便是传音入秘,也尽量使自己音色柔声些,好似打商量道:“姐,我们以后搬家去江南吧,那边暖和,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很多的节日,有钱有闲,百姓喜乐,你是不知道,他们为了名正言顺的节庆,甚至还会给荷花过生日呢,就是水里的荷花……”
何花努力没让自己啜泣出声,笑道:“荷花生日啊……真是好奇怪呢。”
何肆点点头,“就在六月二十四,那时候我在金陵渡遇到的,荷花荷藕论筐买,还有文人雅士用鲜嫩的荷叶当酒杯,江上都是莲灯,赏荷、饮酒、吟诗,好不热闹。”
何花点了点头,品味到滑落口中的咸涩,泣不成声道:“好……以后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