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嫁嘛,我留在家里给你们养老。”何叶一脸不忿,嘴巴高高噘起,都能挂起油瓶了,不过她想着何花那边还有驴打滚没吃完,眼里顿时又有了光。
齐柔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转身就走。
何肆急忙叫住了母亲,有些讨好地将手中螺钿漆盒放上了桌,讪笑道:“娘,今天是你生日,我一直记着呢,我去焚衣街给你买了礼物。”
齐柔闻言,本就柔和的面相没有绷住,她用心头仅存的怨怼责怪道:“浪费这钱做什么?”
何肆赶紧打开漆盒,取出一面铜镜,递给母亲,近乎谄笑道:“娘,我给你买了面镜子,等你眼睛好彻底了,就可以用了。”
何三水也是凑上前来,看着那面镶嵌螺钿松石的铜镜,帮腔道:“哟,还怪好看的。”
齐柔不动声色接过铜镜,虽然眼缠纱布,却是摸到了那光洁平整的表面、繁复华美的背纹,言不由衷道:“家里不是有一面铜镜吗?还乱花钱做什么?”
何三水却是摇头笑道:“不算乱花钱,儿子长大了,知道孝顺娘了。”
何肆又是拿出另一面铜镜,塞到何花手中,“姐这是给你的。”
“我也有?”
何花有些错愕,其实何肆还给她买了很多的胭脂首饰,只不过回家当夜何肆被召去了皇宫,她才没心思拆开那些礼物。
何肆对着何花笑道:“可不得一视同仁啊。”
齐柔见儿子又送了礼物给何花,心里忽然不是滋味,当然不是吃女儿的醋,而是觉得儿子对不起她。
小四既然在外头有了心仪女子,至少该对何花如实相告,而不是这般揣着明白装糊涂。
至于何花知道此事之后是什么态度?
或心存芥蒂,或大度能容,都是应该的,即便她从此怨恨小四,也无可厚非。
两人自小作打算的婚事,现在忽然就变得不那么叫她乐见其成了。
这对何花来说太不公平,可这世道从来只要求女人从一而终,却不管男人三妻四妾。
不过她一个携女再嫁的寡妇,有什么资格评论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