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又问道:“婶子,你这买房买地的手续是哪位经办的啊?”
妇人看着何肆一身江湖打扮,身后还跟着个纤尘不染的白袍独臂男子,眼神有些忌惮,不敢隐瞒,伸手一指道:“就是那一户的张邻长。”
一里又分五邻,每邻有邻长,当初能说会道的马念真撺掇了那个挨千刀的张邻长,居然合起伙来骗她高价买地买房,然后二一添作五,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
她也不是好相与的,趁着他们一家不在村里,将那几块没有出卖的自留地都占了,地上种他个几年庄稼,是谁的还说得清?
哼,倒真希望他们都死在外头,永远不要回来了。
何肆对着妇人道了声谢,又去隔壁敲门,这邻长家显然是富庶一些,一样的土坯房,但是有土院子,有木围栏。
何肆叩响篱笆小院的柴扉,很快一个样貌还算敦厚的男人探出头来。
何肆一番询问,结果得到了一个啼笑皆非的回答,李哞一家三口,去了京城,投奔亲戚去了。
他们在京城的亲戚,用脚趾头想也就只有自己一家。
何肆这才放下心来,如此也好,本来也是打算带着两家人一起迁居江南的。
省得来回赶了,甚至连以后提亲都方便了。
母亲齐柔是个很守旧的人,不想亏待何花,结婚该有的礼数一样不想落下,父亲也是面冷心热,曾经不止一次提起过,将来何花是要还宗的,得改回原来“李椒月”的姓名,再嫁入何家。
何肆当然没有异议,只是觉得李椒月这名字太一般了,哪有何花好听,一点都不朗朗上口。
二姐何叶也是这般想,她自己是个遗腹子,连名字都没想好生父就死了,打出生起名字就叫何叶。
何肆没有了后顾之忧,就跟着刘传玉继续上路了。
被四品大宗师裹挟着,倒是又省去了一些气机,这回何肆可没敢厚颜再开玩笑要刘传玉给他补充气机,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一百二十里几乎顷刻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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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城门虽然戒严,倒也不算禁绝往来,只是盘查甚严,像何肆这样说得出身份住址却是拿不出证明的人,尤其还带着兵器,若是没有刘传玉拿着一张自证身份的牙牌,绝对进不了城中,还有被缉拿的风险。
倒是免去了何肆从京城西面光恒坊先进姜桂楼再绕一圈回到城内的麻烦,而且那条路,如今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刘传玉却是忽然站定,对着何肆说道:“我还要回宫复命,就暂时把你放在这里了,你现在是待诏,不便随我入皇宫,陛下想要见你,自然会召见的,估计也不会放在宫中,你就先回家和家人团圆吧。”
何肆有些感激地看着刘传玉,行礼道:“刘前辈,多谢一路照拂了,感激不尽。”
刘传玉摆手一笑,“说来惭愧,就陪你走了一百二十里,何来的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