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摩氏以前不过是蠕蠕帐下一个打铁部族,如今一跃成为草原共主,也敢自称黄金氏族的血脉传承了。
但从大汗王射摩蠕蠕的名字看来,这位大汗王倒是半点没有回避那段屈辱的历史,甚至敢于呈上面来。
不是那种卧薪尝胆的快意,倒有些轻舟已过万重山的释然,胸襟委实不小,如此才能容人,才能设立幕府。
如今的钦天监班子,有翼朝遗孤,有草原巫觋,甚至还有离朝党派之争落败的世家。
大端太师铜山细海陪同射摩蠕蠕身侧,二人面前是一口黄金大釜。
周回足有十丈,便说是一处圆塘也不为过。
钦天监这等观察惟勤的地方,自然不会有这般违和东西的存在。
为了安置这口调遣千人,从朔北旧部滚木运来了这口黄金大釜,一路掉落的金屑都够养活数百牧民了。
在铜山细海的指挥下,直接拆掉了颗半座观星台,又是在三天内筑起了一座暂未命名的楼台。
其中挂垂棘为悬相,燃鲸膏为烛火。
大汗王射摩蠕蠕站在这口黄金大釜前,如今已经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了,朔风如刀催人老,没有气机傍身的他,看着已经行将就木。
却叫人忘了早十年前,他便是这副枯木朽株、风烛残年的鬼样子了。
釜中浑水浴沙,不可洞察。
射摩蠕蠕开口道:“这水澄了三日了,怎么还不清澈?”
太师铜山细海笑道:“有鱼自然浑水,再者说察见渊鱼者不祥,大王莫要执着了。”
射摩蠕蠕却摇头道:“太师,我知道你有办法,帮帮我。”
铜山细海把目光投向了那口黄金大釜,神色中流露出些许复杂的情绪。
年长于射摩蠕蠕却是皮相年轻的铜山细海双手拢袖,在袖中踅摸许久,摸出了三枚钱币。
“这是化外的神仙钱,由次到好,分别为小灵天,攀山钱,瞻云钱。是之前一位被李且来打杀的谪仙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