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苦露自然不会和一个消失时间之中的故人置气。
他不过只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罢了,明明早就将他的名字忘却,不再萦于心头,也顺理成章凭借着《手臂录》的枪法造诣,跻身四品守法境界。
可那一日,本该是他最为意气风发的一日,却无端想起了赵权。
他轻叹一声,无论是赵权死了还是废了,总之他再也无法赢过他了。
如今这一次几十年后的交锋,依旧如同年轻时那般难舍难分,可却比起他偶尔想象起的那一战,逊色太多了。
称不上如何的酣畅淋漓,甚至有些憋屈。
宋苦露一枪递出,老赵激流勇进,一手撩开枪头,手掌仗着十七年蝉的坚牢,暂且无碍,两双小臂却早已血流如注。
枪杆微微弯曲,宋苦露双手一按,变枪为棍,拳怕少壮,棍怕老郎。
老赵自然处于劣势,宋苦露却是心静、气沉、神凝、力顺。
这已经不是手臂录中的枪法了,而是一套道家的玄武棍。
一招乌龙摆尾打在老赵身上,老赵吐出一口鲜血,飘然后退几步,脚下地面深陷。
好像地牛翻身,数里之内皆是有感。
被打扫的高堂素壁、窗明几净的庄园好似畏惧发抖,在梁上死角处抖落下簌簌灰尘与蛛网。
老赵面不改色,却是心中暗骂自己,“老赵啊老赵,你何苦嘴贱呢,激得他现在他变式了,这下可好,你连料敌先机的优势都没了。”
何肆才敢确定,这真是一场深藏不露的大宗师死斗,之前师伯屈正对战朱全生时,虽然声势浩大,气机交征裂石流云,余波荡漾天坼地裂。
却是朱全生早先没有死战之意,甚至到最后都想着“化干戈为玉帛”,可真到了死斗之局,一丝一毫的气机外化都是在轻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