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丹与符容华二人不可避免的你来我往虚与委蛇一番。
符容华确定了杨宝丹是真无事登门,面上笑容更加真诚了几分,闲谈之中杨宝丹也知晓了晋陵县这边的镖局本来有一个三代小辈掌管的,只不过不巧已经走镖去了。
杨宝丹所谓的访亲,也就无亲可访,听着老前辈滴水不漏,客客气气,却透露着淡淡疏离的话语,本就不打算多留的杨宝丹直接告辞离去。
这倒是叫已经吩咐备菜的符容华面上很是难堪,多年不曾与人虚与委蛇了,自觉言语也还算和气,甚至不落主座,接人待物上也应该是周到的。
就算有叫她哪里不满意的地方吧,也是半个自家人,这少东家怎么就半点不留情面呢?
好歹登门拜访,客随主便,至少应该吃个饭再走吧?
饭都不吃不就妥妥地打人脸吗?
何肆腹中胃囊的伤势还未痊愈,加之本来也可以不饮不食,自然不留恋一顿管事口中自谦的“清灰冷灶”。
靠着那一层已经淡到快不见的姻亲关系,杨宝丹在晋陵县的威远镖局分局就贴了不软不硬的假脸子,这叫她有些失落,想到之后陪何肆去了润州府,自己还是不要再去宁升府的威远镖局比较好,说不得就热脸贴了冷屁股,自讨没趣。
她不知道何肆压根就没打算让她一个人返回江南。
何肆虽然是明着打败了朱家老祖宗朱全生,但朱家势力庞大,盘根错节,又岂是独木能支?三品知府王翀,还有那位都指挥佥事朱颂朱三爷,一个是三品京堂,一个只差一步封疆大吏,自己倒是无所畏惧,看放杨宝丹一人在广陵,这叫他如何安心。
杨宝丹就想着低声对何肆说一句,“我不想把马放在这边了。”却是担心何肆觉得她矫情、无理取闹。
何肆难得善解人意一回,看出了她的心思。
一直被符容华言语招呼却只被动点头回应的何肆这才开口,“符前辈,这两匹马儿有劳镖局好生照料了,我三年后会来取回,这期间吃了多少草料、小米和粗盐,都记在账上好了,到时会我会还的。”
符容华闻言面色不可避免地抽了抽,何肆这话简直比杨宝丹登门不吃饭还要打脸,饶是以他的老脸和养气功夫都有些忍不住了。
他威远镖局家大业大,作为东家之一配合县衙在县外置了一个厩苑,总有十之一二的好马是属于威远镖局的,岂会在乎这点草料?
这竖子当真可恶,要不是因为他有一个大宗师的师伯,自己虽不至于和他计较,但也一定由着性子拂袖而去了。
现在嘛……还是只能赔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