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解释道:“倒也不是,我这个师伯可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不是我师爷的正式弟子,据他所说,他已经杀了我两个正经的真师伯了。”
杨宝丹捂住嘴巴,“啊!怎么会这样?”
何肆如实道:“我也不清楚其中缘由,反正他来找我,总不见得是好事。”
杨宝丹有些担心,“我还以为他真是来帮你报仇的,那他对你是什么态度?”
何肆勉强笑了笑,“现在看来应该也是如此,不过他有些随心所欲,之后会不会找我麻烦,并不好说。”
杨宝丹天真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趁此机会偷偷离开?”
何肆摇摇头,“只要我还带着刀,就不太可能避开他。”
杨宝丹没有想着说要何肆还刀之类的话,虽然趋吉避凶是人之天性,但总有一些事情是不应祸福避趋之的,从何肆一路上来刀不离身就可以看出,这把大辟对他而言很重要。
何肆语重心长道:“大姐头,如你所见,我现在处境不妙,恰好晋陵县就有威远镖局的分局,你实在是不用跟着我冒险的。”
杨宝丹瞪他一眼,“这么想我离开?那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等我?”
何肆叹了口气,“这不是知道你听到声音一定会往城外赶去吗?”
杨宝丹闻言面色稍稍好看了些,撇嘴道:“你要是伤势痊愈身体无恙我倒还会考虑离开,现在你吊着小命,还敢嫌我是累赘?”
何肆摇摇头,“我从没觉得你是累赘。没有你,我走不了这么远。”
杨宝丹轻哼一声,“口是心非!”
何肆忽然问道:“我写的信小禾给你了吗?”
杨宝丹点点头,“给了啊。”
何肆小声问道:“那你看了吗?”
杨宝丹再次点头,“看了啊。”
何肆沉默了,他留给杨宝丹的信上多是些临别赠言,但也有表明心意之语,何肆本以为这是最后的告别,故而没有负担,将心意全然诉说,却没想到再见来的如此之快。
信上有一段如是说:“吾每思量,何德何能承蒙厚爱,与卿共渡一程,路尽人散,自有缘浅缘深,心感卿之脉脉情意,奈何心有所属,吾为之叹惋,从此一别两宽,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
何肆只上过三年私塾,夫子又不待见他,算是个不学无术的,能东拼西凑抖出这点寥寥几点墨水已经算是殚精竭虑、尽力婉转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有时候比严词拒绝更伤人的是婉言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