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正老神在在,这是他入四品后的第一场大仗,也是必不可少的狷狂厉圣之道。
朱全生点点头,“差不多了。”
屈正又问道:“打算速战速决?你能承受换几口气机的代价?”
朱全生不答,即便是被对方看穿了手段,他也不会轻易透底。
其实他心中底线是五口气机之内击败眼前这个后进新人四品,这可真不少了,作为气机滔滔汩汩、连绵不绝的四品大宗师,一气裹挟身躯也能远游十里。
不过从屈正将自己的“家底”一语道破之时起,朱全生便知道这只作五口气机浪费的打算有些痴人说梦了,故此心疼了些,咬咬牙将将代价扩大到了十息。
十息气数,用作维持踵息小长生的境界,足够他多活三五载了。
屈正一把木刀别在腰间,没有抽出的意思。
并非他托大,想要以赤手对空拳,自己那个宝贝徒儿从一截不知品种的雷击木中挖掘出的宝刀,此刻尚且稚嫩,只能说妙手天成缺一不可,面对同等境界的朱全生,屈正可不想叫它过早夭折。
这天下名剑之流附庸风雅,还争出个高下排名,武人手中之刀到底粗鄙,从未有人排名过三六九等。
屈正相信,假以时日,这把还未有名字的木刀一定是天下有数的名器,只要在他这个四品手中蕴养几年,再传回李郁手中,总能叫他有所恃持。
晋陵县中,又有一声宏远之音传来,落入何肆耳中,“那小子!我知道你听得见,手攥这么紧做什么?还怪有劲的,看样子死不了,应该还能走路吧?”
何肆闻言眉头微皱。
“臭小子,别装听不见,师伯给你找场子来了,还不快放手,出来看我教训这朱家老匹夫?”
何肆闻言,真就松开了手,他虽然不能像两个意气凌云的大宗师那般隔城喊话,至少是摆出了自己的态度。
他确实是想占这把师爷曾经的佩刀为己有,但那也是大辟与他“情投意合”的结果。
他将手一放,大辟当即就被无形气机牵引,往城外飞去,却是像只迎风高扬的纸鸢,飞得再高再远,始终有那一线牵。
何肆脚步不动,大辟就在他头顶盘桓,孩童手中的纸鸢只要放手便是随风而去,无影无踪,何肆的大辟却是在他放手之后也是不想远离,竭力保持不被那实非良主的屈正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