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使刀,不过却是从那把“屈龙”变成了“舌锋”。
见到自己倒也不曾退避三舍,甚至还敢打声招呼,还问他为何行色匆匆?不避寒暑?
他自然直言不讳说是去杀人的路上,且问道:“寒来暑往如何避?”
那人笑道:“无寒暑处避寒暑。”
屈正手痒难耐,和他对拼一刀,无锋的木刀和无锋的钢刀相击。
道人双腿犁地,后退十丈,直到他站定身形,就看见屈正已经如影随形,贴面而至,木刀抵在他颈间。
屈正笑道:“师兄,不错嘛,这些年长进了许多啊,你还真是大器晚成呢。”
屈正这话不是讥讽,颇有些真心实意,道人倒是同样没使老头子教的刀法,不过还是有些厉害的,倘若是未入四品之前的自己遇到了他,或许还真有些棘手。
道人笑了笑,玩笑道:“我若承认了是你师兄,你是不是还要再杀我一回?”
屈正收回了刀,释然道:“不至于啊。”
道人又明知故问道:“师弟现在想去杀谁?”
屈正白他一眼,“与你何干?”
道人说道:“都一把岁数的人了,杀性还这么大?那位师侄我见过了,挺不错的,大庇传到他手里倒也相称。”
屈正怒道,“那是我的大庇!”
他旋即后知后觉,冷笑道:“我说原来不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是你在给他护道啊,你们怎么混到一起的?”
道人想起秀甲楼船上的初见,只是自己见他而已,那时他见到了和自己制式一样的一把“舌锋”,乍见之下,那一把“舌锋”在品秩上,要比自己的好上许多。
心知是那脾性古怪吴指北做了手脚,以次充好,但自己身上这把舌锋却也绝不至于称次,道人也就没作计较。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何肆就是自己的同门师侄,直到第二日,他发现了那把原来属于自己的佩刀屈龙,竟然被人引动了连屠蛟党的刀意。
除了师父亲传弟子,谁又能有此手段?
道人之后多方观察,才确定那朱水生正是自己人屠一脉的师侄。
道人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难掩疲累。
屈正虽然自傲,却不自大,知道自己的一刀不至于将他败摧至此,皱眉问道:“你怎么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