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走入弄堂之中,在一面墙前站定,墙上有血迹,他伸手一抹,血迹已经半干,放到鼻翼下一嗅。
何肆面无表情,转身就走,他的步子很快,不顾腹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因为那是杨宝丹的血迹。
她没有死,但一定受伤了,不知道伤得重不重?
何肆心中愈加不安,“大姐头,你到底在哪里?”
何肆一手按住腹部,一边往沿街继续行走,却是漫无目的,不知该去东南西北的哪一处方向去寻。
阴血录的运转阻塞,滴滴点点的鲜血从腹部渗出,染红了霁色的上衣,晕染成朵朵红梅。
何肆步履维艰,忽然有些迷茫,一路走来,似乎是习惯了两个人的相伴,忽然只身一人走在这白日上,却游离得像是个不存此间的孤魂野鬼。
何肆腰间大辟一颤,是它的主人离他愈加近了。
喜新厌旧,自觉另投明主的大辟当即挣开这种勾连,断绝前后两位主人之间的联系。
何肆却在那一瞬间感知到了师伯的存在,已经很近了。
他没有忧愁,而是忽然想到,自己若是也能感知到见天的存在,是不是就能找到杨宝丹了?
他抬起右手一看,掌中还有一处烙印,是见天剑茎之上的铭文烙印,也就是他认得的“见天”二字。
很淡,就是一个瘢痕,几乎看不出文字的形状。
何肆忽然福至心灵,一抬手,低声询问道:“你在哪里?”
倏然,何肆感觉到了微微坠手,好像是手掌被人向西北方向微微拉扯一下。
何肆当即朝着西北方向走去。
穿街过巷,步履匆忙。
何肆上衣上的血色梅花越来越盛,几乎锦簇在一起。
他的面色也是愈加发白。
终于在县北街的西门头,见到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圆脸姑娘,她手中还扯着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背着药箱,看着鸡皮鹤发,精神矍铄。
杨宝丹远远看见何肆,双眼泛起一片雪亮莹光。
豆大的泪珠从她眼里滚落,“朱水生!”
何肆见到杨宝丹,也是露出一抹微笑,一直紧绷的心弦陡然松开,当即觉得天旋地转。
何肆拄刀站立,勉强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