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再看着自己身上缠绕的两段止血的衣带,顿时觉得这个设想很有很大的可能,应该是自己第一次想以野夫借刀劈开无间,失败导致皮囊破败,鲜血四溢,杨宝丹一定是去找郎中了。
何肆没有了继续探究这些人为何想要杀他的心思,只是担心杨宝丹。
杨宝丹倒是有些武艺在身的,至少比自己出京城接榜护送灵儿姑娘的时候还厉害些。
若非他们这一路遇到的都是些奇形怪状的高手宗师,杨宝丹也不至于沦为一个处处需要自己保护的羸弱负赘,在这晋陵县之中,只是去寻个郎中应该不会有事吧?
何肆如此想着,那便在这边守株待兔就好了,等候杨宝丹回来。
如若贸然出去寻找,说不定适得其反,而且反观自己现在的状态,实在有些外强中干,已经站都站不起来了。
何肆想通这点,也就故作淡定,想着不如趁着还未散尽的一点残余霸道真气,再杀几个人立起凶威,也好在自己打回原形的时候,依旧虎死骨立。
他犹豫了,是杀那个为首的钱爷,还是把那些打手都杀了?
可恶的朱家老狗,老物可憎,巧取豪夺;可怜自己的实力太弱,无法反抗;可恨这世道不讲道理,弱肉强食。
真应了那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何肆随着实力脱凡,心态也是渐渐变化,即便没有霸道真解左右心性,他并不因为饥欲想要杀人,却也无所谓杀人。
实在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畜生的差距都大,毕竟畜生还会叫人“见其生,不忍其死”。
而自己转眼间杀了两个打手,却也是不带半点悲悯。
他不向下怜悯弱者,却是向上憎恶和自己一样利己行径的朱全生,何肆后知后觉,真是可笑,这不正是魔道。
何肆此刻心中对朱全生依旧怨怼无比,恨他高高在上剖腹夺丹,并且美其名曰帮其清除脏东西的作态。
吃相太难看了些,一点也不光明磊落,却是在怨毒之余,稍有释然。
何肆之前小瞧了朱家这位四品宗师,以为是与貔貅道人一般成色,现在想来,他甚至小瞧了貔貅道人,那等存在要杀自己,真不费吹灰之力,不过猫戏老鼠罢了。
何肆才明白自己真是井蛙观天、妄自尊大,可笑可怜。
回想起当初,还是千乘之尊的太子殿下陈含玉,他觊觎自己的落魄法,按照李嗣冲的说法,上位明明可以明抢,却愿意许以好处,而且给予他的《斫伐剩技》真是厥品居上的好物,即便以何肆当时并不高明的见识,也能明白此中珍贵、世所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