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食在何肆腹中慢慢转动,就像一颗泥丸投入碗水之中,一点一点剥落晕散开来。
何肆早知腹中红丸的无可替代,只是家不可一日无主,真是不得已而为之。
实在是形势所迫,那朱全生逼他做得此等“舍本逐末”之事。
何肆感觉眼前越来越暗,眼皮耷拉就要闭合,他体内还有气机,阴血录和透骨图都是能继续维持运转,再加上这一枚血食的补给,在他气机散尽之前,性命应该暂时无忧,但也就这三两日的事情。
杨宝丹见何肆额上冷汗细密,想要搀扶何肆,何肆一把抓住杨宝丹的手,“大姐头,麻烦你找一处落脚点,什么都不用做,我很快就会醒来的。”
何肆眼前一黑,涌上最后一丝清明,为了不叫杨宝丹辛苦搬弄自己,先是爬上马背,才昏死过去。
沈长吁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需要我帮忙吗?”
杨宝丹却是头也不回,咬着牙,红着眼,也是翻身上了同一匹驽马,带着何肆离开了。
沈长吁就站在门口,表明了孙知府的态度,故而一百卫兵都没有动作,任其二人离去。
杨宝丹怕何肆有伤在身经受不住马背颠簸,用柔软的身姿充当靠背,一手搂着何肆,她很想带何肆去找大夫,但是却记着何肆的交代,没有自作主张。
杨宝丹带着何肆去了城北的一间客栈,似乎是因为城南的荣旺客栈才出了人命,这段时间隶卒严查登记用的店簿,杨宝丹便是拿出了路引凭证,也还是被账房先生刁难了一通。
杨宝丹的身份自然没有问题,但她用肩膀支撑着的那个少年,似乎是重伤昏迷了,腹部衣衫破烂,沾满血迹,上腹更是有一道寸许长的豁口,没有闭合,露着白肉,格外吓人。
账房先生小心翼翼地问道:“客官,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