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丹后知后觉,惊诧道:“等等,知府大人?哪来的知府?”
何肆解释道:“他是王翀的连桥,朱芳的姐夫。”
杨宝丹憨傻却不是真傻,也是咂摸出些别样的味道:“该不会要拿我们堵朱家的嘴吧?”
何肆宽慰道:“不要自己吓自己。”
“这可如何是好?”杨宝丹却是鳃鳃过虑,她没料到死的那个女子有这么大的来头。
“走一步看一步呗。”何肆一摊手,至少面上了无忧虑。
反正驻守的一百卫兵在王家之外,何肆倒是没有太过惊慌,真到紧要关头,大不了‘吃不了,兜着走’呗。
杨宝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她一手按住这不争气的肚皮,心烦意冗。
何肆笑了,“还能觉着饿,看来并不到食不下咽的地步。”
杨宝丹又羞又有愤,“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何肆却道:“我以前不爱笑,最近才笑容多些。”
杨宝丹倏然想起何肆刚刚到杨氏镖局的时候,身上确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漠。
杨宝丹嘟囔道:“明明年纪比我还小,装作那般老成寡言做什么……”
何肆在心中说道,“严格来说,我已经十九岁了。”
无色界中无所有处的五年苦修才是最剥落人性的,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轻易地深陷血食之祸。
只是这一切的心性剥落,却在遇见杨宝丹之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好转许多。
她的天真烂漫、幼稚淳朴、活泼天机,好像润物无声,春风风人,夏雨雨人。
何肆指了指桌案上的几道精致小点,有两人份,“王家送来的早点,不知道有没有毒。”
杨宝丹白了他一眼,“合着你一口没吃,是等着我给你试毒啊。”
何肆摇摇头,“和你说过的,我可以不饮不食。”
“是辟谷吗?”
“差不多,是除秽魄的妙用。”
“我可以学吗?”杨宝丹此话一出,瞬间就后悔了,若是人生无美食相伴,短短数十年,似乎做人的乐趣都减少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