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对着季白常的污言秽语充耳不闻,真就转身走进房中,留下后背给季白常。
季白常看着何肆的后背,没有九成的把握可以一击毙敌,也就没有出手偷袭的打算。
武人之威,无非是仰仗体魄、气机还有偏长,他面对一个伪五品的小子,本就占据了体魄之利,何必去冒着那跌心气的风险使那下作偷袭的手段。
只会适得其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而且,谁知道那不是敌人示敌以弱的谋划呢?他单凭口舌之快就够了。
天字第三号房中,杨宝丹已经穿上衣服,只是面上泪痕犹在,她早就听到了动静,明白了处境,此刻满是担忧。
何肆走了过去,站在她面前,对她笑道:“大姐头,我错了,你别哭了。”
杨宝丹没有抬头,却是倔强道:“谁哭了?”
何肆笑了笑,伸手替她揩了一把泪,“好了,你本来就不好看,哭起来就更不好看了。”
杨宝丹没有反击,却是更加委屈了,眼泪汩汩而出,她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从来只会拖累何肆。
何肆这下慌了神,大姐头这反应不对啊,她难道不应该反唇相讥吗?或者张牙舞爪和自己拼命?
为何是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作态?
何肆不再说笑,连连道歉:“大姐头,我错了,是我童言无忌,有口无心,呸呸呸。”
何肆用着从杨延赞手中学到的老底子避谶方法,却依旧没有使杨宝丹破涕为笑。
杨宝丹抽噎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行?”
何肆笑着摇头,轻声安抚道:“不是什么危急存亡的关头,小事一桩。”
他只是不想惹事,但不代表他怕事。
杨宝丹头埋得更深了,声音微弱,何肆却是听到那是一声“对不起”。
何肆不明就里。
杨宝丹满是歉意,“如果不是我喊出你的名字,那人也不会知道你姓朱,就不会找上你的麻烦了。”
何肆无奈笑笑,伸手弹了一下杨宝丹的脑袋,没好气道:“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
他这一下可没怎么留手,杨宝丹吃痛咧嘴,捂着脑门,终于不是垂头丧气的模样了。
季白常的声音自屋外传来,“喂喂喂,虽然我的耐性不错,可以一直等着,但你们也收敛点,别在我面前打情骂俏啊?”
何肆只觉得这人真的好生聒噪,竟不知是对同一人第几次起了杀意,他对着杨宝丹说道:“我去把他杀了,很快回来。”
杨宝丹拉住何肆的手,顿了顿,显然是将原本要说的话改过,最后说了一句,“那你小心一些啊……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