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无解,何肆不禁想到了李嗣冲,李大人平时从不暴露这霸道真解,他也许是深受其害,束之高阁,也许是久病成医,有法可解。
“唉,不知道李大人现在在哪里?”
何肆不会怨天尤人,更没有半点没有记怪李嗣冲的意思。
虽说是李大人在自己昏迷之时,强行喂下红丸血食,致使自己种下了血食之祸,但若非这霸道真解,他早死在了貔貅道人手中,还有透骨图,还有之后触类旁通的阴血录,这三者配合自己的落魄法,才能叫他苟延残喘至今,福祸无门,唯人自召,他享受着食肉者勇而悍的便利之时,自然要承担恶堕的业报。
人生半数的不如意,除却生老病死,无常祸福,其余都是自寻烦恼,知足常乐。
何肆盘膝而坐,手持大辟,心意相通,大辟辟邪,故而能叫他灵台清澈。
何肆时刻警惕,不叫自己再次堕入无知无觉之境地。
直到晌午,杨宝丹悠悠转醒,饥肠辘辘,仍然是忍着腹中饥饿,先是在自己房中洗了一个久违的热水澡。
换上一套淡绿色裙裾的杨宝丹隔着一层木板,敲击道:“小老弟,陪大姐头吃东西去啊?”
何肆回应道:“好。”
二人出了房间,何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手撑着二人夺,腰间悬佩无鞘大辟。
见何肆罕见的没有背负巨剑,杨宝丹调笑道:“哟,小老弟怎么不背那重剑了,是觉得太过显眼了啊,不好意思?”
何肆笑着点头,溜须拍马道:“大姐头慧眼如炬。”
本来已经习惯了一百六十二斤重剑分量的何肆,此刻却是积毁销骨,再难担当分量。
杨宝丹又问道:“怎么还拄上拐了?”
何肆靠近一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这叫扮猪吃虎,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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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躯本就千疮百孔,若是修得道家真人无漏的境界,说不得还能为自己这个破落的身子作裱糊,现在嘛,无非是透骨图和阴血录这本该相辅相成的二者争抢气机,所谓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气机便是那有限的水,二者难免既患寡又患不均。
杨宝丹却真信了,笑骂道:“就你心眼子多。”
二人同去膳厅吃饭,靠水吃水,笠泽特产之中以三白最为出名,白鱼、银鱼和白虾。
他们早上吃的银鱼馄饨就是三白之一,味道鲜美,可那是已经晒干之后的干货,总归是带点腥味。
三白极为注重食材的新鲜程度;尤因其出水即易死亡,故而最适合在水边或船上烹制三白。
身在船上,泛游笠泽,三白自然是不能错过的美味。
作为垂钓者的杨宝丹自然知道白鱼的美味,一鱼两吃,清蒸白灼。
银鱼乃是当地进贡之物,深受皇室喜爱,可即便是天潢贵胄,也是只能吃到干货,除非渡过长江天堑,亲临笠泽,否则他们这些皇亲国戚甚至不如当地渔户来的有口福。
银鱼蛋羹,无鳞、无骨、无刺、无肠、无鳔、无腥,即便是何肆都是食指大动。
白虾壳薄,生时通体透明、晶莹如玉,白灼之后变为白色,因此得名白虾。
此地的苕溪府的湖羊肉也是一绝,又有鱼羊鲜的说法,所以还配了一大碗酱湖羊肉,奈何何肆不喜膻腥,故而没有多吃,大快朵颐的杨宝丹说他没有口福。
何肆笑着叫她少吃些,“别等晕船的时候给他表演吃了吐。”
吃完一顿鱼虾宴之后,大船刚好停靠一处湖中孤岛,游客上下络绎,何肆默默想到了京城西郊伢子湖中的豸山。
听闻孤屿之上也有一处佛刹,何肆因为在蝙蝠寺做过辱佛之事,有些不敢靠近,选择回避。
杨宝丹也不会无理取闹说要下地去逛逛,虽然她依旧有些晕船。
为了护住腹中这些花了不少银子的鱼羊鲜,杨宝丹这个睡不够的丫头当即决定回屋睡觉,睡他个一枕日红。
反正明日这个时候,不出意外也就抵达广陵道了。
可回到房间之中,杨宝丹却罕见的失眠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是因为上午睡多了,也不是因为中午吃撑了,而是因为明天就要进入广陵境内……
半路已过,与他分别的日子好像就要来了。
(好累,不想分章了,到下周三,出差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