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是焦晰儿离京,去往广陵道分家的日子。
真正的焦家人,只有一驾马车,三匹马,两个仆从,一个顺道从人牙子那边花二两银子买来的干净丫头。
马车之前,却是一个皂衣独臂少年一马当先。
少年面庞清秀,不像是个北人,却是一脸坚毅,眼神淡漠。
他负刀身后,刀柄斜向露在脑袋左边,他的衣服也是交领左衽。
这不合礼制,大离子民都是交领右衽的。
只有死人下葬时着装或者关外蛮夷异族才会左衽。
而他这么做,只是为了穿衣解衣方便,少年不是左撇子,但他却没了右臂,故而只能如此。
他的皂衣黑的彻底,没有一星半点纹路,若非目光灼灼盯着其看,不然也不会发现他穿着左衽。
少年便是许定波。
在其之后,是三位荷刀壮年,而马车之后,则是三名荷刀老者。
皆是身穿制式衣服,一行皂衣七人,都是镖师,没有趟子手。
是焦晰儿花了百两银子,雇了京城太平县的定远镖局护镖,也是一趟人身镖。
由不得她瞧不上定远镖局。
定远镖局原是京城远近闻名的大镖局,近年失威;她曾是京城叱咤风云的奇女子,一朝失怙。
这二者相遇,倒也绝配。
在队伍的最后,还远远吊着一人,若即若离。
似是顺路,似是同行。
只是相比于他的年纪,前头三个满脸风霜的老者都算正当年了。
他实在太老了,满脸鸡皮,华发悉数,更像是一具半截埋入黄土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