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却有些难以启齿道:“总镖头,服用血食可能会有些许隐疾留下,你莫要怨我,事急从权。”
虽然是他提炼的纯粹血食,但难免会沾染一些霸道真解的邪异,这点,何肆也无可奈何。
他自己都深受其害,更是没有办法替杨元魁化解。
杨元魁却是混不在意,“不妨事,至少人活下来了不是吗?”
何肆倒是没有想到杨元魁如此豁然,竟毫不计较这些。
他问道:“总镖头,那追杀你的人是谁?”
杨元魁回答道:“他自称谢宝树,但我估计不是朱家人。”
何肆听闻朱家,又是‘看着’失去一条手臂的杨元魁,忽然叹了口气,问道:“值得吗?”
失去一条右臂的杨元魁,定然难复五品实力了。
这可比何肆失去一根小脚趾要严重得多。
杨元魁哪里不知道何肆的意思,只是笑道:“不违心就好。人生哪能多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
他对此颇为洒然,还剩一条胳膊,自然也能挥拳使刀。
何肆问道:“朱呆呢?”
“一路顺遂,没有半点劫难,我甚至怀疑是暗中有人出手加护。不过我也不管这些,送到广陵的当天她就不见了,但和我貌似也没什么太大干系,镖约已成,没有违约,总算是杨氏镖局的信誉没砸在我手里”说起杨氏镖局,杨元魁干嘛问道,“对了,我走之后,镖局都还好吧?”
何肆点点头,“一切都好。”
杨元魁笑道:“行,那咱们回家,晚上喝点?”
何肆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劝说道:“总镖头重伤未愈,还是先不要饮酒了吧。”
“医酒不分家嘛,喝点,小酌。”杨元魁摆摆手,却是惯用那条右臂残肢,他用左手挠头一笑,少了只手还需要时间习惯呢。
何肆只道:“喝酒伤身啊。”
杨元魁笑言道:“毉,治病工也。从毉从酉;毉之性然,得酒而使。这话是年轻之时我那儿子告诉我的,后来年纪大了,他却矢口否认,反倒还管着我,不给我喝酒,你可莫要像他这般扫兴。”
何肆见杨元魁意气高昂,并无半点儿愤怼,也不曾因残生怨,心中佩然,只觉得杨总镖头这等境界,他远不及。
何肆不愿扫他的兴,只得点头。
老赵很快去而复返。
只是他有点儿挂彩,怒形于色。
二人还开没开口,他就先愤慨道:“那厮有人接引,我没留下他。”
杨元魁笑道:“跑了就跑了,多大事儿啊。”
老赵冷哼一声,怒道:“你倒是豁达,反正砍的也不是我的手。”
“你哭你闹,手能长回来吗?”杨元魁一脸洒脱,反倒是劝解道,“要这样想,不是我赔了只手,而是我今天捡了条命,是不是值得喝一杯,庆祝一下?”
老赵怒骂一声,“德性!”
然后两人就都笑了,何肆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