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倒退几步,宽袍大袖涤荡,发须飘逸。
何肆却是硬挨,一步不退,因为他不想暴露自己下盘的缺陷。
老者皱眉凝声道:“削腐刀法?阿平是你什么人?”
何肆暗自心惊,面上却不露辞色,“并不认识。”
这江湖是真小啊,一旦入了林子,有了品级,便是天下谁人不识君。
除非刻意隐姓埋名,不然谁也逃不过名利所驰。
老者却是束手,没有再战的打算,他说道:“不打了,管你如何学得这削腐刀法,也算是我故人之后,我不该对你出手,显得以大欺小,倚老卖老。”
何肆笑了,这老头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下,这性格,有点像自己和李大人在夕月坛跤窝子遇到的那个扑户单五爷。
何肆有自信,自己若再出一刀,老者必然挂彩,甚至重伤。
当然,何肆递不出第二刀,因为气机不够了。
他现在九成的气机都用作维持透骨图,以支撑破落身子。
若只出一招,其实是不影响实力的,他也没那本事一刀把全身气机挥霍一空。
可要再多出手几次,便是会暴露弊端。
不过何肆腰间还藏有两枚血食,倒是有恃无恐。
他对着老者笑问道:“那我走?”
老者没好气道:“走呗,还要我十八相送啊?”
《十八相送》是越剧经典选段,何肆是北人,没看过,故而并未听懂老者的调侃。
他果真走了,毫无戒备,佩刀离去。
何肆不知为何心情大好。
这便是底气源于实力吗?
难怪李大人一直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
自己和他同行一路,暂且还没到达他的境界,倒是性子与他越来越趋同了。
朱昂缓缓走下甲板,看向老者。
他一脸不可置信,问道:“沈老,连您都不是对手?”
沈长吁不觉丢人,只道:“这后生,了不得啊。”
“什么境界,莫非入了五品?”
沈长吁摇摇头,如实道:“未入品。”
“啊?未入品?”朱昂不禁用上质疑的目光看向沈长吁,这就是自己身边百金出手一次的五品小宗师?怎的连个未入品都摆不平?
沈长吁看出他眼神中的轻视与质疑,艴然不悦道:“叫你家四品的朱老爷子来试试看,此子水陆行空,天魔外道,有大古怪,不可以常理度之,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楚国闲皇
朱昂点了点头,倒也洒然,“算了,明天再说……听说五楼在选花魁,沈老,要一起看看去不?”
“你去吧,人生这一辈子,行房事的次数是有限的,我年轻时候玩够了,老了就不想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