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冲与其双眼对视,感到眼瞳微微刺痛,他眨了眨眼,笑道:“也是上头的意思,请见谅。”
师雁芙一脸平静,点了点头:“好,那我通知悬榜处,把他名字划去,再招一人便是。”
李嗣匆忙道:“别啊,悬榜是那小子自己接的,我又不能代表他,只要他没去悬榜处交回揭榜,师姑娘您也不能坏了规矩吧,无非就是让他自食其力而已。”
师雁芙摇摇头:“他的实力不太够,去了也是送命。”
李嗣冲笑笑,不以为意道:“那是他时运不济了。”
孙素灵瞪着眼睛:“你这人真是奇怪,之前又要帮他揭榜,现在又是宁可看着他死。”
李嗣冲摇摇头:“灵儿姑娘,有一句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那小子又不是一直停滞不前,兴许下次见面,他已经可以正大光明胜过你了呢?”
孙素灵翻了个白眼,对此嗤之以鼻。
师雁芙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孙素灵问道:“话说完了?”
“说完了。”
“那还不走。”师雁芙还没说话,孙素灵直接逐客。
李嗣冲却是直接盘腿而坐:“别急啊,上次连一杯茶都没喝到,这次总该请我喝一杯再走了吧。”
师雁芙颔首:“我这里虽然简陋,但一杯茶水还是有的,李先生请坐便是。”
……
城西,光恒坊旁,没有悬匾的姜家大院中。
何肆虽然是第二次步入这里,却依旧是被眼前鳞罗张布的房子给震撼的目眩神迷。
胭脂巷居仁小院不过二层二进,放在这姜家大院中就好比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
如心轻车熟路,带领两人步入前堂。
几日不见,姜玉禄还是一身绿衣,不过他的眼罩换成了深棕色麂子皮的。
何肆心想,小阁老这是没换衣服还是换洗得勤又轮到了这一身?
他不知小阁老洗澡不沐水,姜家大院中有一座酒池肉林,每次洗完之后,全靠女奴伺候,以口舌替他清洁,以蜀锦擦拭。
小阁老的一身衣服也从不过夜,换下就弃。
他不在内城居住,而是在城外赁屋,无非是不想被父亲管束,以满足自己的穷奢极欲、骄侈暴佚。
小阁老在京畿西北边缘还有圈有半县之地,每年入冬之时便牵黄擒苍,呼朋唤友,搬去那边住上一整个玄英时节,有好事者号称是:“垄种千口羊,泉连百壶酒。朝朝围山猎,夜夜迎新妇。”
“小四,来了啊。”这次姜玉禄的称呼从老弟变成了小四,态度也更加亲昵了些。
“见过姜少。”何肆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