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好了。”何肆赧颜取过裘袍,虽然不知为何要披这东西,但还是学着李嗣冲的样子照做了。
毳裘内居然存有些暖意,何肆神色微疑,这不会是眼前的少女用身子暖着的吧?
少女见何肆披上裘袍,低眉垂眼,上前一步,就要往其怀里钻去。
何肆哪里见过这阵仗,仓皇后退,甚至一个踉跄,如避蛇蝎。
少女这才确定这位客人是真的嫌弃自己,默默低下头去,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微微欠身为其引路。
何肆将她的表情看得真切,竟破天荒生出些许歉疚来,只得急忙抬脚跟上已经踏入地下的李嗣冲。
一进入甬道,何肆便感到一阵寒意,越往下走温度越降,虽说外头还未到暮春三月,但偶有的春寒远不及此中寒意凛冽。
老人说北方的雪是有味道的,
没有去过大离朝东南西面的何肆对此感触不深,可如今一口侵入肺腑的寒气让他第一次闻出了雪的味道,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在“烈风吹雪深一丈,大布缝衫重七斤”的数九寒冬。
何肆猛然想起自己身后那只身着一片单薄白纻的少女。
他回头看去,少女眉头微皱,咬着嘴唇,双手十指交织在身前,正努力抵御着寒气的侵袭,嘴唇不自觉已经咬白了,脸色也染上了霜色,一言不发的像是一朵错开在冬季的忍冬花。
何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裘袍,袍子很大,足够将身材和衣料皆是单薄的少女笼罩在内,让其免受寒冻之苦。 海棠文学
何肆一咬牙,似乎做出什么决定似的。
他停下脚步,看向那位微微打颤的少女。
少女目光也看向何肆,楚楚可怜的样子,何肆旋即挪开视线,鼓足勇气道:“李大人。”
走在前头已经步入地下建筑的李嗣冲转过身来,看向何肆,“作甚?”
何肆指了指身旁的娇柔少女,小声问道:“能不能让她也进你的袍子里。”
李嗣冲闻言一愣,随即转过身去,脚步不停,只是有些叹服道:“你可真会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