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冲看着何肆,开口道:“等会儿陪我去……”
“站住!仪卫办案,闲人退避!”李嗣冲话说一半,剩下两位番役忽然横刀阻拦,挡下一个白纻细布、短褐穿结的蓬头男子。
来人不是汪灵潜还能是谁?
李嗣冲看到来人,当即冲着两个番役说道:“没点眼力见儿的东西,还不快放汪先生进来。”
两个番役都是深谙察言观色一道,只是退开一条路来,并未给予汪灵潜太多的正色。
李嗣冲朝汪灵潜一笑,虚情假意道:“汪先生,又来喝茶了啊?”
汪灵潜哪管他们几个唱红白脸儿,翻了个白眼,说道:“关你屁事!”
李嗣冲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却是仍是笑道:“不巧,仪鸾卫正办案呢。”
汪灵潜不再看他,只说道:“关我屁事!”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果然人生在世,除了生老病死、无常祸福,其余事都可以用这两句“经典”来摘个干净。
李嗣冲已经快维持不住笑容:“可惜有福茶肆掌灶的刚被带走,汪先生你只能喝些茶水了。”
汪灵潜一脸淡然:“所以说我最讨厌番子。”
番子就是番役的别称,是民间对仪鸾卫带有侮辱意味的蔑称。
在山东有一种猎犬也被称为番子,仪銮司番役因为身着华贵,也在私下被百姓叫做锦衣番子。
隐喻仪銮卫不过也是走狗罢了,只是少有人敢当面称呼。
一向爱笑的李嗣冲笑容彻底凝固在脸上。
何肆忍着笑意看着李嗣冲吃瘪,心中颇为舒坦,谁知忍受不住又连声咳嗽起来。
何花连忙为其拍背顺气。
汪灵潜自顾自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捧起地上那只撞柱而死的八哥。
只见他将八哥送至嘴前,含住黄色的鸟喙,轻轻渡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