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心下不免忐忑,“我这是又摊上事了?”
糟乱的人群中,那威爷突然发出声声凄厉的惨叫,如丧考妣。
“我的鸟!我的鸟啊!”
原道是他的笼子不知被何人挤下桌去,被仓皇逃遁的茶客一脚踩烂了。
那八哥没有被一脚踩死,振着翅膀飞出,却是慌不择路,刚从几条人腿中穿出,就一头撞在几个番役身旁的茶棚柱子上,发出类似敲击犍椎的响声,接着像坨鸟屎一样坠落,滩涂在地上,死了。
瞧他那副哭天抢地的样子,险些让人分不清楚他是哪只鸟没了。
威爷推倒几人,就要跑去捡起鸟儿。
李嗣冲身后一个番役见状眉头一皱,一手握刀,呵斥道:“还不快滚。”
吓得那威爷扭头看了一眼番役即将出鞘的刀子,再看自己的宝贝鸟儿,最终不敢上前,直接弃鸟而去。
待到清场,李嗣冲朝着灶房喊了一声:“掌灶的出来。”
灶房里头无人应声,过了片刻,掌灶师傅却在妻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走了出来。
既是掌灶的也是茶肆主人的中年男人面对李嗣冲卑躬屈膝,一脸惊恐,说道:“小人白春安,见过军爷。”
李嗣冲问道:“白老板是吧?知道我们为什么来的吗?”
白安春摇摇头,嘴唇抖得像筛糠一样:“小的不知。”
李嗣冲怒目圆睁,喝道:“好你个白鹌鹑,少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问你,你那伙计刘广田现在何处?”
白安春为人胆小怕事、缩头缩脑,邻居给他取了个绰号叫白鹌鹑。
白安春要不是有媳妇扶着,这一声吼就能让他吓趴下,结结巴巴回答道:“小的不知,小刘他昨天辞了我这边的活儿,再不来了。”
李嗣冲脸色一沉:“他死了!昨日巳时,你家伙计刘广田在家中被人摘了口条,流血而死。”
何肆恍然大悟,难怪刚才自己问白夫人的时候她一脸惊惧,原来是刘广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