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叶用肩膀撞了撞何花,促狭道:“姐,我以后是该叫你弟妹了?”
何花红着脸,没有理她,抢着洗碗去了。
何叶站在原地忽然傻笑一声,要是何花变成了弟妹,那她就是这个家里的长姐了。
何四经受不住母亲热忱的目光,眼看她马上就要就着成亲的准备话题延展开去,何四当即借口自己吃撑了,要出去遛遛食。
齐柔心里记挂的儿子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也露出笑意,由着何四出门去了,只是叮嘱道:“你爹交代了,不许你去菜市口看行刑。”
何四满口答应。
……
辰时正,刑部大牢中,赫连镛被剥光全身衣裤,验明正身,稍事梳洗后换上囚服,带上五十斤的重枷,两脚脚踝铐上脚镣。
辰时二刻,赫连镛已被押解出刑部大牢,由五十京兵押送,甚至轮不到司狱出面,场面甚是浩大,先行于城西的法场示众一个时辰。
巳时半,反贼赫连镛游遍城内主要街巷,押赴市曹,行刑示众。
此刻沿路都是凑热闹的百姓,想着看看这率领八千贼兵,从山东一路打到京城的猛人,是不是身高九尺、腰围八尺。
传闻他能手撕虎豹,单臂举鼎,一对萱花板斧挥舞起来,犹如三头六臂。
结果只是个被穿了琵琶骨的苍髯老者而已,令人失望。
何四自打出了家门,就一路跟随着游街队伍。
他会乖乖听话吗?当然不会,凌迟这等大事,几年不遇上一次,这等稀罕的手艺活怎么能不去看?不去学?
至于那屠刀下待宰的是个鲜活囫囵的人,何四并不觉得忌讳,只觉得和烤鸭店里的师傅片鸭也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按照传下来的规矩,杀人的剐人的是刀,又不是刽子手。
就算拿刀的是刽子手,但刽子手又何尝不是上位手中的刀呢?
刀俎又如何能怜惜鱼肉?
当初在私塾上学的时候,茂才夫子解说亚圣经典,说:“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