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鸳鸳心口重重地往下一沉,牵坠着四肢百骸,都跟着一阵阵地发酸发痛。
太子妃的位置,太子的爱重,玄水的心悦……世间所有的好东西,好像都是牧云安的。
可,凭什么呀?
那牧云安不过是大伯父掩了真实身份,带在身边教养着的外室女!不,说外室女都是说好听了,明明就该是无名无分的奸生女!
那样的人!偏生一家子如珠如宝地疼爱着,还把她姐姐牧云媞的好姻缘,就那么捡了去。
做了太子妃还不安分,还要勾搭小道长……
倒骗得她牧鸳鸳,一颗心七颠八倒地,险些被骗去做了女道士。
瞬间,玄水自在她眼前出现,和其后的种种,原来,都有答案。
牧鸳鸳只觉鼻腔一阵阵地发酸,眼眶也涨涨的发疼。她不等桃花跑回自己身边,提起裙摆,拧身就跑。她不甘心,到底不甘心,只想自己去问到玄水脸上。他待她的那些好,到底算什么?为什么?
牧鸳鸳是个娇小姐的身体底子,刚跑了几步,就觉得头晕气喘,胸口压了块大石头似得发紧。
她记得玄水随手一指观主的住地,知道玄水定会在那儿,闷着头便朝那处跑。
丹华真人的丹房平素里自然是不肯给闲人就进,只因今日李怀肃在观中起伏,又有旁的贵人来往,故玉清观中大多数人都在前面忙碌。牧鸳鸳这一路跑来,一个小道士都没撞到,竟真叫她绕过太湖石,穿过梅林,到得丹华真人屋外的轩窗下。
远远地,牧鸳鸳听到屋里有人声响动,恰是玄水声音。
她登时缩住脚,憋住喘息,躬下身潜听。
只听得玄水确是在为她恳求,“师叔,她一届弱女子,真若是赶了出去,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岂不是你我罪过?”
这定是在说她要做女道士的事儿。
牧鸳鸳不自觉地蜷起手指,摩挲着掌心那只丑荷包上的针迹。
片刻后,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想是玉清观的观主,“玄水师侄,此事我已听你师弟师妹说起过,我们没什么,单看那位姑娘有没有道缘了。”
这便是,答应她做女道士了?
玄水声音中带着欣喜,“多谢师叔……”
“那位姑娘的事儿好解决。可是玄水,你的事……”
不知为何,牧鸳鸳一颗心一下子抽紧起来,又想听,又害怕得紧。
玄水:“师叔,我自然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