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头一垂,没了气息。
牧殊城喘息着。
“当啷”
染血的宝剑,直直掉落在地上,激起的回声在地窖里不停地回荡着。
私刑处置了那奸夫,牧殊城才觉胸口郁气消散了些。他净了手,刚走出地窖。
这牧府上代替小六儿的,是个叫青哥儿的小厮,远不及小六机灵。见牧殊城出了地窖,他连忙搓着手赶上来,一脸的焦灼:“老爷,自从咱们这府里搬了地方,二门上管马匹车辆的老齐和厨房里几个上灶的婆娘,一日日都囔囔着离家远,直要走呢。还有、还有……”
这些吃里扒外的贱人奴才!
牧殊城脸色一沉:“还有什么?说!”
“还有几个家生子儿也不安分,都说要凑钱赎出身契来。老爷,若是放他们走了,这府中伺候的,可就不够了。”
“马夫、厨子走了就再聘,他们不干,有的是人上杆子巴结!至于家生子……”
牧殊城眉心一紧,又慢慢舒展,“他们既然生了异心,便不要强求。每人一百两银子,赎出去便是了。”
“一百两?”青哥儿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价格,别说一个家生子儿,便是那青楼里排一等的姑娘,怕都赎得!
“就一百两,少一个子儿也不放人!”
得了牧殊城的话,青哥儿一字不落地转给了牧家几个家生子儿奴才。众人纷纷慨叹,老爷真是穷疯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一家子卖进牧府时,不过才十几两银子,现在要赎出去,却直直涨了十倍。
没有银子,就一生一世都还是牧家的奴才。
众人叹息着散了。
唯有金家夫妇对视了一眼,金大婶护住怀中的巧巧,低声向丈夫道:“你我做了这一辈子的奴才,不过攒下几十两。咱们不走就不走了,可巧巧……她还这么小……”
尤其那天,牧殊城看巧巧的目光那么吓人,好像要一口吃了她似的。
吓得小姑娘一夜夜地做噩梦,啼哭不止。
金家两口子都是疼闺女的,看着巧巧本来珠圆玉润的小姑娘,一日日地消受下去,心疼不已。
金大叔:“你我就不必说了,巧巧……不行,就让她跟着她姐姐!我打听过了,太子府的下人月俸比咱们这里高出一倍,她又是太子妃身边贴身伺候的,让她想法子求一求太子妃,好歹让巧巧进太子府伺候去。也不枉你我养了她一场!”
金大婶想了想,一咬牙:“成!今日晚些时候,我找金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