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有自己的思想,我不能有自己的决定,在他们眼里,我甚至都不配有人格。我存在的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乖乖做个听话温顺的肉体傀儡。”查尔斯他好像被人揭开了巨大的伤疤,他语气里充满了抗议。
当然,你妈妈和她爸妈不把我当人看,那是他们有不把我当人看的资本,责任也不能全怪到你妈妈一人头上。我也有责任,毕竟当初我就是冲着你妈的财富和地位去的。他们不把我放眼里,也是我活该。
可是女儿,他们所有人都可以不把我当人,可我自己不能不把自己当人,就算全世界都在唾骂我,我也不能自己不爱自己。你妈妈动不动心情不好,就动手打人,把我当沙包,等气消了又来道歉安慰我,他以为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肯低头给我道歉,我这个上赶着当舔狗的男人就理当忘记从前。
可是,戴妞尔,你爸爸我就算真的是一条狗,一次又一次的动手打人,我也会痛,我也知道疼,我更加知道我还有一点点做男人的尊严。
我贪慕虚荣,在你妈妈面前俯首称臣,伏低做小,我用这么多年的屈辱换来了今天的查尔家。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财富,我也得到了我应有的报应。走到今天,我得到的,和我失去的,都在上帝那里公平的在做置换。
我老了,没几年可活了,就算心里有遗憾,有后悔,也再也没有机会弥补了。
“你妈妈她对我精神谋杀,我也害苦了她,还失去了最优秀的大儿子,现在又要失去我同样优秀的大女儿。这也许就是上帝给我的判罚。我通通接受。这是我欠你大房的。你妈妈欠我的,也通过这些富可敌国的财富早就偿还给我了。我欠她的,你若是想拿走,也可以。”说着查尔斯从旁边护卫手里拿过一把手枪,交到戴妞尔手里,意思不言而喻。
大家都停了下来,毛狗死死盯着大姐,他兜里也有枪,只不过他年纪小,练枪时间不长,不像断指那样百发百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坚持,站在不同的位置,就会看到不同的风景,在场的几个人没有绝对的对错是非,谁都有自己要坚守的原则,谁也都有独属于自己的罪孽。
戴妞尔想为自己的大哥和妈妈讨回公道,她没有错,毛狗想要守护自己的爸妈也没错。虽然他也认为查尔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若是设身处地站在查尔斯当年的位置看,他也会做出反抗,想方设法除了大夫人。大家只不过立场不同而已。
戴妞尔看着手里已经上了膛的手枪,久久愣神,她不是没有想过今天这副画面,自从三少爷告诉她当年妈妈死去的真相,她就想过有一天她要和自己的爸爸对决厮杀。
可真的拿枪在手,爸爸现在就站在她面前,等着她开枪,她反倒下不了决心了。
她依然爱她的哥哥,也依然爱他的妈妈,她的童年里,最温暖的时光里,都是妈妈和哥哥的身影。
她依然深爱他们,可她也正如查尔斯说的那样,她似乎故意忽略了她记忆里在家里的时候,爸爸面对妈妈的满脸笑容和独自一人的无言沉默。那个时候她小,不懂这是为什么,现在她都懂了,爸爸的笑是假的,爸爸的沉默才是真的。
“她看着查尔斯,“爸爸,你也承认你有罪,是吗?你对妈妈有罪,你对哥哥有罪。我呢?这么多年,你眼里的我,是什么样子?你觉得对我,有什么?”
“我爱你,戴妞尔,你是我的第一个女儿,我不爱你妈妈,可我爱你和你哥哥,我爱你,害怕失去你,所以一直心虚的尽力掩盖着真相。不想你知道,就是怕有一天我的女儿要我死。我对你充满了愧疚,你和你哥哥一样的优秀。是查尔家的骄傲。”查尔斯真心作答。
你说你在遗嘱上写的我的名字,是真的吗?
是的,当我立第一份遗嘱的时候,写的就是你的名字。你虽然有不足,太过骄傲自负,也不肯走入基层,这是你的缺点。可你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我都看在眼里。查尔斯并没有撒谎,毛狗失踪的那几年,他想和三夫人再生个,以备后日发展,可三夫人迁怒他,直接分居了。他考虑再三,在大房,二房中,挑选立戴妞尔为继承人。后来毛狗回来,他才又重新定立了新的继承人。
可他知道,现在这个事实不能说,免的刺激到戴妞尔。只能再找合适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