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搪塞不了的宋大人

宋闻渊瞥了眼没脸没皮的许承锦,略显苍白的脸色笑意淡淡,“真话又是什么时候编的?”

“张院首来的时……”几近脱口而出的话都快说完了,许承锦才意识到差点被对方绕进去了,连忙欲盖弥彰地补救了,“呸呸呸,什么叫编的,那是真话!真话!真话什么时候都要靠编了?你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清楚,没发现和往日那副病恹恹的身子骨不大一样了吗?”

“是不大一样。”宋闻渊撩了撩眼皮子,不咸不淡地应着,就在对方悄悄松了口气的时候,又倏地开口说道,“这种感觉……与上次慈光寺之后是一样的,彼时我便问过你,可你给我的答复是大差不差。所以,许承锦,我的毒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解的,对吧?那时候你不在慈光寺,毒是她一个人解的,她不愿我知晓,你便也瞒着我,只用‘大差不差’这样的字眼搪塞我,对吗?”

许承锦借着低头喝茶的举动掩盖了自己心脏都差点骤停的胆战心惊,一边绞尽脑汁该如何自圆其说,那边宋闻渊已经兀自分析着,“今次若非张院首那边搪塞不过去了,你们还是会故技重施,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然后等到我发现异样找你把脉,你再继续告诉我,不过是大差不差,是吧?”

许公子挠着后脑勺讪讪笑着敷衍,“怎么会……我怎么可能帮她瞒着你?在你与她之间,我肯定是向着你的呀!我与她才认识多久,是吧?哈哈……”

“是吗?”宋闻渊低着眉眼笑了笑,笑容苍白又虚弱,还有几分落寞。他说,“还记得那天咱们去追刘麻子,她晕倒在我怀里之前说了两个字,彼时我问你她说了什么,你同我说不知道,还说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可是许承锦,那时候她唤的是一个人的名字,南隐……若是我记得没错,那是你在知玄山上的化名,对吧?”

“哈哈……是吗,有这回事?我怎么不记得了?”许公子有生以来第一次,心虚到连茶杯都端不稳,扯着嘴角挤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结结巴巴的敷衍搪塞,“兴许、兴许是我无意中同她说过吧?”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若是他是这般随随便便就“无意”的性子,“南隐”是谁只怕早已天下皆知。

可是事到如今还能怎么说?许承锦低着头双手捧着那只茶杯,整个人恨不得跳起来冲出去冲着元戈发疯咆哮:他说什么来着?他就说骗不过宋闻渊的吧?现在该怎么办?和盘托出告诉他你媳妇不是你媳妇,还是说继续绞尽脑汁编几个可能在宋闻渊看来根本就是漏洞百出的谎言?

至于能不能搪塞过去,全看对方此刻愿不愿意装糊涂被搪塞?

最后的最后,在对方一脸“我就静静等着看你如何向我解释”的表情里,许公子决定采用顾左而言他的迂回政策,“这些都不是现下最重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应付张院首……别怪我没提醒你,他这几天只怕做梦都在想着怎么从你身上挖掘到一些大逆不道的东西好捅去皇帝那里。”

宋闻渊垂着眉眼看着锦被上几近苍白的肌肤下青紫色的血管,蓦地压着嘴角笑了笑,“听说,张院首最近有告老还乡的意愿……”

“是有这么回事。”太医院的消息许承锦总也能知晓几分,“听说折子都递了几回了,都被陛下驳回了。不过今次老爷子去意已决,过完年大概就要离开了,你想做什么的话,就赶紧的吧。”张院首虽也是听命行事不得不从,但宋闻渊何时如此通情达理了?参与此事的,有一个算一个,大抵谁也别想好过了……

想着功成身退?想什么呢?

宋闻渊坐在床榻之上轻捻指腹,敛着的眉眼温和从容,“也好……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借此机会先将这个老家伙处理了吧。”

他说这话的语气,有几分轻飘的随意,像是说着“既然今日天气不错,那就去郊外钓鱼吧”一样,许承锦却没来由地后背一阵发凉,他隐约觉得,今年冬天的太医院,大抵是平静不了了……他紧了紧指尖的茶杯,茶水已经凉了,杯子的凉意透过掌心传递到他的身上,他轻轻叹了声,“你想怎么做?”

他自己与太医院无冤无仇,甚至因着术业所专而与他们有不少机会往来相处,也曾插科打诨地从太医院搜刮了不少宝贝,张院首平日为人严谨脾气臭,于许承锦来说却有几分亦师亦长的情分……但他不会因此开口去劝宋闻渊,毕竟,那颗九转断肠散的确是老爷子亲自喂下去的,那一碗又一碗的毒药也是张院首亲自递给的宋闻渊。

毒没有下在自己身上,他没有资格开口阻拦,他只是难免有几分唏嘘罢了。

宋闻渊瞥了他一眼,重新拉回了话题,“既是她替我解的毒,为何却又不愿同我说?承锦,你既还当我是多年的友人,就不该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瞒我……这毒,是不是于她自己有损?”最后的揣测,在喉间滚了又滚才说出口,他不愿被蒙在鼓里,却又害怕答案是肯定的。

宋大人认真起来的时候,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