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却似毫无察觉,继续道:“皇额娘所忧之事,儿子心中有数。儿子定会周全处置,保皇后的体面尊荣,后宫秩序也不会因此而乱。”
说完这些,雍正徐徐近前一步,趋近太后身侧。他身姿挺拔却难掩一丝落寞,语调幽沉,如泣如诉:“皇额娘,儿子已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自幼,儿子便遵从皇家规矩,克己复礼,行事皆依着祖宗成法和皇家颜面,从来没有随心随性而为。您就让儿子自私一回吧!您若不能体谅儿子的心情,就当是遵循一个帝王的决定!”
听着雍正的话,太后抬起头,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雍正脸上,岁月如刀,在那曾经年少稚嫩的面庞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沟壑。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恍惚,记忆里那个在自己身边怯怯唤“额娘”的孩童仿佛还在昨日,可转眼间,眼前之人已至中年,而自己竟在这宫闱的琐碎与权力的追逐中,错过了他太多的成长与和心路历程。
安陵容的话犹在耳畔回响,似声声叩问,敲打着她的心门。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虽身处高位,却在亲情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对这个儿子,除了君臣之礼的应对,竟鲜少有真心的关怀与深入的了解。
“罢了罢了!”
这无奈的叹息,像是对过往的释怀,又像是对未来的妥协。她知道,在这场关于后宫女人命运和皇家亲情的博弈中,她已无法再固执己见。
那缓缓挥下的手,也放下了所有的坚持与威严,只余下一位母亲在岁月尽头对儿子的些许愧疚与默默退让。
听了太后的话,三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沈眉庄和安陵容迅速对视一眼,然后低下头去。
今日这关算是过了,还好有惊无险,并且达到了她设想的目的。
来到慈宁宫院内,雍正环顾四周说道:“文嫔,你失礼于太后,朕便罚你以后再不准踏入慈宁宫半步。”
他也怕日后太后想起来此事,再来这么一出。
安陵容听闻,心中不禁暗自欣喜,知晓这已是皇上所能给予的极大庇护,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反而装作诚惶诚恐之态,屈膝行礼,柔声道:“臣妾谨遵皇上旨意。”
回到永和宫,三人坐在一起用膳,气氛这才温馨了一些。
安陵容故作姿态的拍了拍胸口:“皇上,姐姐,你们今日来的真及时,若晚一点,臣妾今日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您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