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兴指向沙盘上首陀罗用粟米摆出的奇特阵型。
“墨家云梯与战象结合。”
达萨的语音带着首陀罗特有的喉音。
“云梯载火箭手居高临下,战象披湿毡防火,可破城防。”
营帐内突然寂静,十三名高种姓战俘的视线如同芒刺。
他们败了,败得毫无悬念,如果是真实战场,他们此时恐怕已经匍匐在这个首陀罗脚下。
伍兴注意到达萨脖颈的赭石印记正在渗血——那是被铁链磨破的旧伤。
军棋推演的结果不胫而走。
首陀罗战胜了刹帝利!
一场普通的军棋推演结果,却在整个战俘营中造成暴风式的效果。
首陀罗也能赢!
俘虏们想起了墨家侠客向他们讲述的兼爱之理。
次日,校场,五百架改良秦弩列阵如林。
达萨被指定为丙字营教头,他改良的三棱箭镞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射距二百步,靶移三丈!”
蒙巫挥动令旗。
刹帝利射手接连脱靶,箭矢扎在桐木盾边缘颤动。
轮到首陀罗射手时,达萨突然用木炭在箭羽画上刻度。
“仰角三十七分。”
他调整弩机望山。
“风自东南,偏移两寸。”
十支箭离弦,七支正中移动靶心。
观战的阿迭多突然暴起,将达萨踹倒在弩机旁。
“贱民怎敢僭越!”
伍兴的剑鞘快如闪电,在刹帝利青年膝盖弯一点即收。
阿迭多跪倒时,听见伍兴冰冷的声音。
“今日起,达萨任丙字营都尉。”
当首陀罗接过青铜虎符时,营地西侧突然传来骚动。
三名刹帝利武士挥刀砍断脚镣,却被改良弩箭射穿大腿——达萨不知何时已登上望楼,手中弩机望山还沾着木炭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