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看仔细。”
她扯着身旁总角幼童的衣袖,山风掠过她褪色的头巾。
“‘陈四海’,这三个字就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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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踮脚触摸凸起的刻痕,指尖沾了未凝的朱砂,在朝阳下像蘸了血。
西侧绝壁传来金属刮擦声。
粗布短打的青年解下腰间柴刀抵住岩壁,刀刃正对着“赵长庚”的刻痕。
“哥,你箭囊能装十二支,我就刻十二道。每一道,我都已帮你多杀一名异族!”
他每念一字便挥刀一划,新劈的刀痕与工匠的刻字交错,竟在青石上绽出梅枝般的纹路。
这位汉军将士,此来是为祭奠阵亡的大兄。
正午时分,百岁老叟周老太君的龙头杖突然坠地。
她布满褐斑的额头贴上“刘三狗”的刻痕,嶙峋脊背撞向岩壁,枯发间沾满朱砂碎末。
“十年了...十年了...”
沙哑的呐喊在峡谷间回荡,惊起崖顶戍守的矛隼,羽翼掠过之处,无数嵌在刻痕里的生锈箭簇似在共鸣。
……
山风掠过时,刻痕里嵌着的铁牌叮咚作响——那是阵亡将士随身携带的身份符。
“献器!”
礼官一声断喝,三百老兵推着独轮车蹒跚而出。
车中堆满缴获的敌人将官武器,随着这些武器被投入熔炼炉,熔炼成铁水,又铸成各种农具。
伍兴解下腰间酒囊泼向山壁。
浑浊的酒液顺着“第一次南昌之战”的刻痕流淌,竟显出一条蜿蜒血线。
十万军民看着血线漫过“狙击真田信繁之战”、“鹅丘之战”等字迹,最终在“第一次反围剿之战”处汇,仿佛燃烧的火焰。
祭典尾声,八百童子抱着陶罐奔上山道。
罐中盛着阵亡将士故乡的泥土,从汀州的红壤到鄱阳湖的青泥,尽数倾入英烈壁下的深潭。
“此壁永存,英灵不灭!”
伍兴割掌沥血入潭。
“自今日始,凡战殁者,七日必刻于壁;凡立勋者,百世可补其传。他日九州光复,凡刻名于上的英烈,皆受华夏万世供奉!”
十万声怒吼震得松针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