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财拿起一份判决:“这份是孙大可,判十年东北林场劳改。”
“喂,老孙,把你家儿子的判决书收好。如果条件允许,给他寄点钱。东北那旮瘩冬天零下几十度,没有御寒衣服能冻死人。”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拍着大腿走出人群。他没哭没嚎,但脸上是无尽的懊悔,好好的一个家,咋就弄成这样呢?
接过判决书,老孙看着上面黑色的字体。字没有温度,但字里行间,他感受到每一个字如冰锥寒冷刺骨。
钱多才没有理会老孙,他继续道:“邯芳芳,塞汗坝劳改七年。”
钱多才挥挥手,示意老邯家过来拿判决书。
得知女儿是到塞汗坝改造,老邯大松一口气。条件虽不如四九城,但比东北旮瘩冰天雪地强。
接过判决书,老邯试探性问:“钱办事,我家婆娘还关在交道口,是什么样一个处罚结果?”
钱多才:“打了人就得赔医药费,出了医药费的人明天就放出来。没赔医药费的继续关着。”
“小将打人多正常的事,也没见谁要医药费。”昨天没出医药费的,今天依旧不想出医药费,有人小声嘀咕发泄不满。
钱多才看了那人一眼,暗骂那人心里没点逼数,一把年纪活狗身上,还搞不懂不同人不同命吗?
懒得跟这种犟种扯嘴皮子,浪费口舌。舍不得钱,你家婆娘就一直关在里面吧。
只要没明目张胆跳出来说,钱多才装作没听到,将判决书发到对应住户手里。
大部分人接到判决书,脸上挂上悲惨可怜模样,泪眼汪汪的眼神,配合菜色起褶子的脸,像是饱经风霜的苦命人。
吃亏后,将自己摆在受害者位置,开始装可怜卖惨搏同情。这是大院住户一贯的风格,早就形成肌肉记忆,不用刻意伪装做作,表现的非常自然,很具欺骗性,很容易勾起不明事理的外人同情心和正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