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羽文鸢摇了摇头。
“从长歌身死,家族也被屠戮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咳咳......不,你怕,你的身体在发抖。”
“我......”
“别担心,孩子,害怕,是好事啊。”
石秋齐笑了笑。
“你是人,不是剑傀,你不害怕,那不就和长歌没区别了么。”
“不,师父,我......”
“人都是会害怕的,你要做的是面对,是接受,是承认自己的弱小,认清自己的弱小,这是长歌缺失的,人性的一面,他已经再也没有这些情感了,你要教会他,替他把这些都保留住。”
“害怕,悲伤,担忧,焦虑,心痛,惋惜,这些不是洪水猛兽,这些是弱者的外衣,强者的枷锁,只有认清它们,接纳它们,你才能变得温柔,变得善良。”
“可我不想给师父您丢脸,我......”
石秋齐的声音很温柔,他难得不再咳嗽,声音虽然仍旧沙哑,却吐字清晰,一字一句道。
“别担心,我哪还有什么脸可丢啊,做好你该做的,相信长歌,依靠长歌,把自己交给长歌,那个叫非懂的姑娘说得对,你很弱小,如果你做不到和长歌相互依靠,在幽冥司你们是活不下去的。”
“你虽然弱小,可你也有自己能做的,该做的,把它们做好,剩下的,交给你相信的人,交给长歌,他是你的剑,你是他的鞘,明白了么,孩子。”
“幽冥司,不止是对长歌的历练,也是对你的历练。”
他从腰间的储物灵宝中取出一柄长剑,将剑身从剑鞘中微微拔出。
凛冽的剑意顿时弥漫开来,和他现在用的那无锋的朴素长剑不同,此剑极为锋利,寒光凛然,杀气毕露,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宝剑。
石秋齐将长歌背后的凡剑抽出,将这柄宝剑替换了上去。
“我十岁开始修炼,三十六岁成就剑法,提剑出山挑战天下高手,转战八千万里,杀人如麻,宝剑遍染正邪之血,自认再无敌手,四十二岁我领悟剑意,自毁剑灵,至此再不用有锋之剑。”
“此剑名为天青,乃是我年轻时所用之剑,锋芒太盛我已无心驾驭,现在我把它交给长歌,你要替我好好保管,让它保护长歌,保护你,别让它再染太多鲜血,徒增杀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