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火幽幽地晃动着,徐则安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
无言在他记忆里一直就是个男子的模样。
从徐则安小时候起两人就几乎形影不离,虽然父母对他说无言是书童,是他的跟班小厮,但是在徐则安的意识里,无言是他唯一的朋友加兄弟。
他们一起爬树掏鸟窝,一起做弹弓打鸟,一起吃饭一起挨骂,一起练功一起读书,徐则安似乎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
因为无言是父母收养的孩子,也算是他们半个儿子了,和他一起上学一起练功是很正常的。
徐则安不爱学武功,最后的结果就是徐则安学文,无言学武,他也担起了保护徐则安的职责。
徐则安前面十几年的记忆里除了父母几乎就是无言了。
父母去世后,他的生活里就只剩下无言一直陪着他。
他是他身后的影子,是为他遮风挡雨的伞,是隔绝一切危险的盾,是黑暗中照亮他的光。
徐家最艰难的日子里,他们一无所有。
父母双亡,没有亲戚帮扶,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孩子。
徐则安一度想出去找活干,硬生生被无言劝下了。
他说:“少爷的手是要写锦绣文章的,这种活当然是交给我来干。”
就这样,无言担起了养家的责任。
白天他在外面做工干活,晚上回来一双手都是血泡,掌心还有被绳子勒出来的血痕。
徐则安边哭边心疼,无言却只是笑笑道:“明天咱们就有饭吃了,少爷别难过,也不是很疼。”
无言一直很瘦,他从来没有长胖过。
不管什么吃的他都是留给徐则安的,自己躲在角落里吃剩菜剩饭,有时候饿的狠了也只喝水,还骗徐则安说自己在外面吃过了。
他可以挨饿,徐则安不可以。
徐则安长个子以后,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下了,后面几年的衣服都是无言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可他自己的衣服却是穿了一年又一年。
那些年无言又当父亲又当母亲,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徐则安更是发了狠的读书,他希望终有一日,他能不负无言的这份艰辛。
在徐则安心里,无言并不是普通的书童,他早已是家人。
虽然生活艰苦,但是无言从不在徐则安面前抱怨。
诸如此类的话他说了无数遍:
“我是哥哥,哥哥照顾弟弟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