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司厌烦这种虚伪交际场合,躲在一处偏僻角落。
却没想到。
他听见了尚擎惋惜的话。
“要我说,这些侍妾,其实都没有阿涟好。明明性格小意温柔,长相也是极为漂亮,怎么也没想到是个性子烈的。”
尚擎斜靠着柱子,轻啧一声:“明明爷什么都给她,却还是不知足,偏偏要去跳崖。爷那么宠她,想起江城看什么破莲花,都应允了,结果直接跳崖了。”
他叹息一声:“真是可惜了。”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习司在阴影处,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浑身发冷,如坠深渊。
骨节咔嚓咔嚓作响。
他迈步,站在了尚擎面前。
尚擎瞬间直起身子,讨好地看向习司:“习公子怎么在此处?”
习司一字一顿道:“你刚刚说,那人叫阿涟?江城人?”
尚擎有些摸不着头脑:“是叫阿涟,江城人。”
习司眼底泛着彻骨的冷意:“她姓什么?”
尚擎回忆了一番:“姓余吧,身份牌上的名字,余阿涟。”
尚擎以为习司也想讨要侍妾,他笑得有些浪荡,反反复复打量着看起来光风霁月的青年,不着调地问:“习公子也想玩一玩吗?”
尚擎压低了声音:“想要忠诚的侍妾还不容易?要我引荐一番吗?”
袖子下的拳头紧握,习司压住怒火,询问:“她怎么来的?”
尚擎蹙眉,他环顾四周,小心翼翼道:“这怕不能明说吧。”
拍卖会和奴契自然见不得光。
尚擎也怕有人把他供出去,一向很是低调。只是今日喝多了酒,心中便有些飘了,忍不住在同乐趣的几位公子哥面前炫耀了一番。
尚擎舔舔唇瓣,“从不知道习公子也有这般「雅趣」,要不是那丫头性子太烈,直接跳河,尚某一定将她献给司公子。那丫头性子虽沉闷了些,但是做的一手好菜,年龄也和习公子相仿……”
话没说完。
破空的拳头带着磅礴的玄力狠狠砸在了尚擎的脸上。
习司发了疯般抡着拳头往上揍,一改往日翩翩君子的模样,双目赤红,透露出无边的恨意。
他摁着尚擎,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
直到尚擎脑袋开花,倒在地上,看不出人形。
血液染红了他的眼睛。
他恨透了在场的所有人。
习司破罐子破摔,在习家的庆功宴当着很多人的面杀了尚擎,那群公子哥也被他狠狠揍了一顿。
死的死,伤的伤。
习司不想留在这华丽的囚笼,也不想做一个提线木偶,更不想做一个只为了谋取家族利益而存在的棋子。
他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阿涟没了。
他的梦想也被剥夺了。
一直以来支撑着他的信念破碎了。
多年的隐忍像个笑话,只有拳头上沾着的血液才能打破死寂的一切,唤醒了压抑已久的怒火。
那一夜,世家内部传言,习家的继承人疯了,疯的彻底,一夜入了魔怔。
也是那一夜。
习家再无习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