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后才跟诗环进了寝屋去更衣了。
诗环将沈蒹霜今日满头的首饰取下,重新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丝带轻轻的系起。
这下沈蒹霜才顿感轻松些,她晃了晃僵硬的脖颈,不由地感叹还是不施粉黛时最轻松自在。
诗环好笑地看着小姐惫懒的样子,忙找出一件桃红纱花鸟纹褙子给沈蒹霜穿戴好,然后跟着小姐去了正屋里。
沈慎坐在屋内,四处打量着女儿的摆设,想起自己着实有阵子没来这里坐坐了。
他看到屋内摆着的不少陈设都十分眼熟,思索一番,然后才觉察到这些都是之前江苒屋内的东西。
看来上次李嘉芝听从了自己吩咐将苒儿的遗物果然都送到了这里。
他不自觉走上前去,去触摸那些充满回忆的书画瓷器,仿佛里面都还承载着故人的音容笑貌。
“父亲,还记得这是母亲当年亲笔所画的吗?”
沈蒹霜从屋内出来便看到沈慎怔怔地看着墙上的一幅画,赫然是母亲在她儿时作的一幅山水图。
江苒善丹青,因此在上京内也是小有名气,可自从嫁到了将军府便所画甚少了,令欣赏她之人都倍感遗憾。
“咳咳...是啊,为父记得你母亲最爱作画山水,这些画里都承了你母亲那豁达开阔的情怀。”
沈慎再提起江苒,想到的也是她那大家闺秀的从容风范,与自小在豪门望族里培养起来的过人气魄。
江苒虽只是一闺中女子,但往往与她交谈之时,都会惊叹于她眼界的宽旷,似她的思想永远在这片疆土之上翱翔,每每都会受益良多。
沈蒹霜看父亲似是陷入了对母亲的缅怀,也不再开口,只等沈慎从回忆中醒过来。
毕竟,这是他欠母亲的......
良久,沈慎眼眶微微泛红,再次开口道:“霜儿像极了你母亲,从前只是面容有几分相似,但如今连气度都有她的几分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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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蒹霜饮了一口诗环给她倒的茶,慢条斯理开口:“母亲的样貌、声音,母亲的所有教导,女儿一天都不敢忘记,立志要做如母亲那般知书达理、仪态万方之人。”
沈慎听后,也赞同地点点头:“是啊,你母亲是极好的,你现在也做得很好!今日在这书坊前着实令父亲刮目相看。”
沈蒹霜这时也明白了,她父亲是因着离开前祝渊的那句话才在她苑中等候多时。
毕竟上位者的态度在很多时候可以决定一切,何况祝渊是燕国权力最高峰的几位之一。
目前几位皇子间暗斗不止,臣子们也各有选择,只要最终没有确定出下一任皇权继承者是谁,所有人都得用心揣摩着,生怕得罪哪一方。
“父亲,妹妹身子怎么样了?”
沈蒹霜刻意不去接话,反而‘关心’起沈葭曦,那对母女今日输给了自己,不知是否在房内气的食不下咽。
沈慎听到长女言及到二女儿,突然想到今天在众人面前,的确没有顾及到她的情绪,连最后走时都依旧对她不甚关心。
回到马车上,才反应过来该是带着长女一同离开,可在李嘉芝的几声痛哭中又抛之脑后了。
待府医看过沈葭曦身子,发现并无大碍,沈慎一颗心才算彻底放下来。
于是想到祝渊今日态度,明显感到他对待大女儿有着几分特殊,再加上沈蒹霜夺得中等彩头的好名声,怕是此事日后定会连宫内都会注意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