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朝那人笑:“对了叔,你闺女几岁了?要是也念不下去,等过两天我奶奶这事儿办完,让她跟我混呗。”
季月欢想,其实刘二妹还是那个刘二妹,即便变成她不认识的样子,也还是会用她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那人好像没听出刘二妹的话中之意,笑道:“二妹好多年没回来,看来好多事情是真不记得了,我可没闺女。”
二妹“哦”了一声:“那儿子也行,儿子挣得还多呢。”
那人顿时尬住,没接这话,反倒转移话题:
“对了二妹,你男朋友是哪边儿的?做什么的?结婚的话回村里办酒吗?”
“鲁省本地的,离咱们村儿远着呢,就不回来办酒了,我奶这一走,村里也没人了,没必要折腾,各位叔要来的话……”
后面基本都在讨论二妹的婚礼和她的男朋友,季月欢全程没说话。
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直到结束,两人都没再说上一句话。
后来小老头回到家,像是想起什么也问她:“幺妹啊,还记得刘奶奶家的二妹不?小时候跟你很要好那个,这次也回来了,你见着没?”
不等季月欢说话他又自顾自摇头,“估计就算见着你也认不出来了,她走那会你可小了。”
季月欢垂下眼眸,“是的吧,都没什么印象了。”
记忆这种东西的保存机制到底是什么呢?季月欢当时很疑惑,她分明再那之前的一些事情都记得很清晰,比如她是怎么被季和扔掉的,可为什么对后来的刘二妹印象却那么模糊?
她隐约记得是个对她很好的玩伴,但在过去的许多年里,没有想起来过一次。
反倒那些痛苦的记忆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让她午夜梦回,夜不能寐。
爱迪生说天才是1%的灵感加上99%的汗水,那在季月欢看来,人生就是1%的快乐加上99%的痛苦。
因为铭记痛苦才是本能,美好和快乐却是风过无痕,多可悲。
小老头似乎也察觉到她的情绪,摸了摸她的脑袋,摇头笑道:“记不起来算了,没事儿。”
季月欢很轻地“嗯”了一声。
后面两天季月欢还是会碰到刘二妹,但没有一桌吃过饭,最多只是远远看见,比如她站在路边抽烟,比如打电话时时跟人大声吵架,她还看到她似乎跟她爸起了摩擦,父女两人互相推搡,而她脸上挂满了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