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这么久，终于得到手中二斤五羹膏。

陆峦有些不解的道：“奇怪，这东西做起来复杂，而且味道也不是很好吃啊？师尊怎么喜欢这东西？”

他之前也尝了一口，本以为是什么美味，但结果却大失所望，若不是那老者发誓担保，他一度认为是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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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东西收起来后，出城，便快速的往正阳门飞去。

……

“师尊，我回来了。”

此时，何枫天正在一边喝茶一边垂钓，陆峦落在他的身边，笑道。

“这么久才来？发生什么事了？”何枫天皱眉问。

陆峦摇了摇头，将那五羹膏拿了出来，说道：“没有，只是原本那店已经不做这种了，不过我打听到了以前做这种食物的师傅，所以才这么久，师尊你尝尝，是不是这味，不是我现在就去找那老头算账去。”

何枫天眼中竟然露出期待之色，轻轻的扳下一块放在嘴中，接下来便闭目细细的嚼了起来。

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眼睛竟然流下了一滴泪珠。

“这……”

陆峦见此，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是这五羹膏勾起了师尊以往的伤心回忆。

一会后，何枫天睁开眼睛，目光沧桑无比的叹息道：“哎，味道不曾变，只是人却变了，不过挺好，走的时候还能再尝一口，也已无憾。”

“走？”

陆峦宛若听到晴天霹雳，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慌忙道：“师尊，你瞎说什么呢？”

接下来便上前快速的查看起他的伤势。

当真气一进去，他便发现师父的五脏六腑已经完全枯竭，就连以前压制伤势的灵胎也不见踪迹。

现在整个人，就如同里里外外都干枯透了的朽木。

“怎么会这样？！”

陆峦的语气忍不住颤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中瞬间便朦胧了。

何枫天微微摇头，说道：“不要太悲伤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态，谁也躲不掉的，死亦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你瞎说什么，我现在就去给你买丹药来。”

陆峦擦了擦泪痕，转身便想飞往外面。

“还是多陪陪你师尊吧，他时间真不多了。”

不过就在他要飞起的时候，一头仙鹿从竹林后缓缓走了出来，对他说道。

“鹿长老！”

陆峦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上前拜道：“鹿长老，求你救救我师尊。”

仙鹿叹息着摇了摇头，说道：“他元神俱灭，肉身枯竭，任何神丹妙药都已经无用，我也无能为力了。”

“怎么会这样？”

陆峦呆坐在地上，他接受不了亲人离开，随后固执的念叨道：“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

其实他内心在刚才为师父检查伤势后便清楚已经无力回天了。

如今师父就如干枯了的树木，纵使再多的春雨浇灌都不能再使他重新焕发生机。

何枫天走到他的面前，叹息道：“小峦，这是我的命数，我命早就该绝了的，如今能了无牵挂的走，也是一种解脱。只是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坚持到你生儿育女的那一天。”

“师尊，不要再说了，你会没事的。”

陆峦尽管心里清楚无比，但依旧无法接受事实。

“来吧，我们爷孙再下最后一盘棋，之后的路，只能你一个人继续前行了，护好那丫头，不要像我一样，连至亲都保护不了，成为无用的废物。”

何枫天说道，随后缓缓走到树下的棋桌前。

陆峦深吸了一口气，微红着眼，规规矩矩的坐在何枫天对面，沙哑着声音道：“师尊，你先。”

何枫天一笑，打趣道：“还知尊老爱幼，不错，我就不客气了。”

言罢，便将黑子落在了中央。

陆峦不再哽咽，紧随其后，师父最后的心愿便是如此，那便好好下一遭吧。

仙鹿长老并未离去，就伫立在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盘棋，陆峦下得很认真，何枫天也没有什么面对死亡的恐惧，十分随意，不时还发出几声畅快的笑声。

一切就如以往平常时的样子。

呼……

一刻钟后，微风吹来，一片干枯的树叶轻轻飘落在了棋盘上，何枫天手中的黑子也掉落下来，在石头间磕碰出清脆的响声。

何枫天最后一丝元神之火也油尽灯枯，消散殆尽了，整个人趴在了桌前，一连串黑白棋子散落一地。

天地间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寂静无比。

陆峦无力的仰着头，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这种阴阳相隔的滋味，他真不想经历也不想懂。

“哎。”

仙鹿长老轻轻一叹，随后额头上出现一枚奥妙无穷的绿色符文，最后，竟然从何枫天肉身中飘离出一层虚淡的影子。

这是何枫天的灵魂，由于太虚弱，已经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