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纵如此,也不可轻纵,需当严加惩治,官家觉得呢?”
“大娘娘说的是,如此大罪,不可用过去之例,仅以贬谪了事,自当诉之律法,依律严惩。”
赵祯略微沉吟之后,带着几分试探开口。
不出意外的,刘娥听完之后,脸色闪过几分犹疑,似乎有些踌躇。
见此状况,赵祯又开口道。
“之前大娘娘教导过臣,为政之道,在于公正,故而,臣觉得,此案亦当如此,有罪者需严惩,无罪者也不可肆意株连,以彰王化之道。”
于是,刘娥思忖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道。
“如此甚好。”
这般交谈下来,母子二人心照不宣之间,已经达成了一致,那么接下来,就是应对外头的大臣们了。
内侍得命之后,匆匆前去外头召见两府宰执,不多时,外间进来了数名大臣。
中书这边,冯拯,任中正,王曾,枢密院这边,曹利用,张士逊,钱惟演,合共六人,独独将首相丁谓排除在了外头。
“参见太后,参见官家。”
让众人免礼平身之后,刘娥倒也不废话,直接了当的开口,道。
“雷允恭擅移皇堂一案已经查实,伏诛于狱中,据其供词所称,宰相丁谓,与其内外交通,有诸不法事。”
说着话,她让人将刚刚的那份文书读了一遍。
赵祯在一旁听着,心中再次一阵感叹,果然,这一个多月的案子没有白审,揪出来关于雷允恭和丁谓的罪状着实不少。
“……初,允恭欲移皇堂,出于山陵使议,丁谓已知不可,然谄允恭,故应之,令皇堂陷于绝地,此其罪一。”
“……谓为宰相,盗权奸私,尝托允恭擅命后苑工匠,出皇室库银造金酒器为己用,此其罪二。”
“……允恭与谓,内外勾连,罔惑朝廷,允恭曾语谓,求管勾皇城司之事,谓身为外臣,竟私出熟状,窃人主之权,干宫内事,此其罪三。”
随即,便有内侍上前,将这份文书中所提到的私造金器,以及雷允恭和丁谓私相授受,弄权揽差的来往公文,都一一出示。
待这些都做完之后,珠帘微微晃动,刘娥的声音方才响起,道。
“丁谓身为宰相,乃与雷允恭交通,往昔有政务文书,允恭多言已与卿等两府宰臣议定,故吾皆可其奏,近方识其矫诬之面目。”
“且允恭受先帝大恩,故命其营奉先帝陵寝,期其尽心,不料此贼竟敢擅有迁易,几误大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