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难靠所谓的看书,或者领会精神开悟,始终还是需要一些事情来验证和经历,这样才能慢慢稳固下来。
她以为自己已经看开了,但实际上还没有,心底仍有些微末的阴影没有散去。
难道童年的伤痛真要用一辈子来治愈?赫希娅不禁捂了下额头,感觉有点微妙的泄气。
重新睁开眼,跳下石头,赫希娅继续散步,不过这会她并没平常那般‘心平气和’,而是踢起了路边的小石子。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很善良好脾气的人,但今天却微妙的发现并不完全是,所谓的善良,不过是‘害怕’的另一种呈现罢了,只是害怕被人否定,所以用大家都喜欢的形象和方式来处理问题。
“什么嘛,真是恶心。”再次踢飞一块石子后,赫希娅自言自语的说了句,随后有抬起头,看了看天空那轮明月。
月辉皎洁,静谧不变,让她心安了一点点。
突然间,她又想起了什么,一种无言的心惊从脚底蔓延自身上。
她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梦中邀请她去家里玩的那个同学,正是她自己,所以她会感到一种诡异和陌生感,人往往最熟悉和最不熟系的恰恰就是自己的脸。
而那对看不清脸的同学父母,也正是自己父母,为什么那块积木如此熟系,正是因为她在数年前收拾家中东西时,翻到过那块积木,只是场景的变幻,让她忘记了那块积木来历。
梦中的那个小时候的同学,表现的是如此乖巧听话,却让赫希娅感到一种冥冥中的恐惧和诡异,她在害怕,但又为什么害怕呢。
少女站在月下,静静看着自己那孤独不变的影子。
慢慢的,她闭上眼睛,然后睁开,其中眼眸带着些许不忍和伤感。
是啊,她最害怕的其实就是自己,害怕一切又变回原样,害怕那个乖巧到诡异的幼年自己重新替代如今的自己,而现在一切所谓的成长,不过是幻梦而已。
力量的成长来的太快,快到她有些不真实,而心里不知不觉积累了许多不安和惶恐,因为母亲的去世,父亲的远去,和姐姐的相互撕杀,让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倾诉的避风港,所有事情都只能内敛在心底。
“真是脆弱呢。”赫希娅蹲下身来,捡起地面一块石子,然后扔了出去,心中的慌乱稍微散去一点。
“一点小事就放大,总是想这么多,心思这么重。”赫希娅再次自我吐槽,然后继续捡起一块石头,飞旋了出去。
虽然自言自语,但说完后,却也真的好受了点。
跺了跺脚,心情好转后,赫希娅不想再扔石子了,于是重新走向山道,准备返回。
不过,在转身时,她眼角余光一瞥,感觉好像有个黑色的人影站在身侧不远的角落,让她再次心惊,但很快又强制镇定下来,她强迫自己转身,走向那里,然后才发现不过是树影的枝丫被月光照下的树荫缝隙形成的错觉罢了。
再次舒了口气,赫希娅也不走了,而是继续在这林间闲逛,直到不再看见任何起疑的东西,才回到住处,进入胶囊舱内,狭小的环境带给她一阵安全感。
“晚安。”她对自己开口,然后慢慢闭上眼睡觉,只是暖黄的夜灯一直没关。
赫希娅终于想起一件事来,其实她还是挺怕黑的,更怕鬼故事,如今她也不想藏着这点了。
怕就怕吧,开灯睡觉总比做噩梦要好。
后半夜虽然熬了好一阵,才慢慢睡着,但今晚终于安定了下来,不再做梦了,一直到天亮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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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赫希娅。”
第二天,梅尔揉着眼睛坐在少女身前,依琳则要精神不少,她还替两人买来了早餐。
“吃点东西吧。”说着,她将面包和牛奶放在桌面。
三人吃着早餐,说起今天的计划,而在吃完后,赫希娅则撕着剩下的面包喂食脚边的大蜘蛛。
“赫希娅有什么很想去的场馆吗?”依琳这时询问。
“没有吧,我想想,对了,想去三相之月学园看看,据说那里是专门培养女巫的学校,很是古老。”
“没问题,加入行程计划中。”依琳在投影屏幕上输入新的地点和安排。
结束完早餐后,三人又继续游览现场的场馆,这样一直到下午,来到三相之月学园的场馆。
进入里面后,三人首先的感觉就是暗,建筑内特意营造了较为昏暗的环境,而穹顶则挂着一轮‘弯月’,一条小径蜿蜒着向山丘里面延伸,而路边还能看到一个燃着南瓜灯的蘑菇小屋。
按照小屋前的提示,三人准备好要询问和占卜的事,走进这座蘑菇小屋,随后房门合上,室内的烛光燃起,只见一位蒙面的女巫坐在深紫的桌布圆桌后,她穿着黑色为主的女巫衣服,身上还有各种宝石和神秘纹络的点缀。
如果不是这位女巫小姐在睡觉的话,大概很能唬住人。
梅尔摇摇这位女巫小姐,随后对方慢慢抬起头,还打着哈欠,这可是大大破坏了赫希娅心中对女巫的想象,说来她所知道的,最符合女巫形象的,应该是那位殿下吧,森林中的银发贤者,无所不能的奇迹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