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京城里的事都有赖湛哥一应照料,自然还是走不开的。不过你马上先给在大名府的禠哥去个消息,过几天我去沧州路过时,可以和他见个面,有些事情就可以安排起来了。”这大名府正好也是河北路的治所所在,就在沧州之南不远。秦湛听了后点了点头。
“伯纪办出来的《东京时报》我在回来的路上就看到了,相当地不错。虽然现在一开始卖得不怎么好,这其实很正常。所有的新事物出来后,一是需要足够的时间让大家接受它们,二是需要合适的时机。”秦刚看了看有点感觉惭愧的李纲,安慰他道,“太平盛世,百姓只爱艳情奇闻,这点难以改变。但是此次北辽异动,不久便会有消息传到京城,民心浮动、众说维修费,此时却是需要是有责任、有担当的报纸来给民众传递正确的解读,那时必是《东京时报》大放异彩的时机!”
“多谢老师提点。”李纲闻听之后,也是若有所思。
“只是又要折腾子规了!”秦刚笑着看向金宇,却是有点要试探一下他的想法的意思,“这次在京城、还有江淮、两浙,让你花费了这么大心思,才帮我把这学政司的事务整理出了个头绪。只是这次的诏命一下,我又得改换司务了。你若是与我一同去沧州的话,也就算是将之间的这些辛苦都白忙活了!”
金宇却非常清晰地表示:“属下本就是为了追随修撰而来,一切工作事务,都是以大事为重。修撰此后不论是去哪里、是负责哪一种职务,便都应该是金宇该去忙碌的地方。就算是哪天说是安排不了幕僚的位置,只要不嫌属下的年长,金宇也愿意像伯纪兄弟一样,在修撰身边当个学生,跟着学习、增长阅历,都是一件幸事。”
一句话,这金宇现在可是清醒得很,秦刚便是他此后唯一的倚靠,所谓留在身边做个学生的话语,既是表白了他的忠心,也是说出了他现在所看明白的一个事实。
“朝廷既然是调秦先生去北边镇守,是不是说辽人真的要南下动兵?”顾大生这次随着秦刚回来,可是憋着劲想要到战场上立个功勋,一听到有可能与辽人动手,自然是跃跃欲试地心生阵阵战意。
“大生你先莫激动。这与辽人作战的事不可轻言。去年我与驷哥去西北时,手头尚有三百绿曲亲卫兵。而你这一番前去,不过也就只有七八名助手,而眼下就只能凭靠着那些尚未见过面的河北禁兵,他们的战力如何?能否听得指挥?更不消说辽人铁骑要比西贼强悍数十倍。所以这次,我们先还是要寄希望于对方只是虚张声势的军事恫吓最好,多少要留给我们一些准备与应对的时间啊!”秦刚这几句话是难得地说得比较严肃,而顾大生也不是完全没有头脑,自是知道这些话背后的道理,便讪讪地不敢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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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已经明白了下一步的安排,于是众人散开之后,各自开始了相应的准备。
之前在入对时,赵煦便与秦刚讲过,正式的诏令第二天就会下达,并且由于北线军情紧急,所以会把今天的这一天也算上,留给秦刚交接学政司的事务与北上之行的准备时间,一共只有三天。
此时,秦刚才想起,这次回来,又是无比匆匆的一次。即使是现在派人去联系李清照,估计在走之前,也是难以再见一面了。
纵使心底里百般地不舍与思念,却也终究无法,一时之间,明人唐伯虎的一首词中之句“后会难知,后会难期”涌上了他的心头。
想想还是写首好点的诗词能够比较对得上小丫头的胃口,于是秦刚便拿起墨笔,在纸上对原词的上阙作了些修改,写成了一首《一剪梅·将欲行》:
凌满台阶雪满枝。欲行迟着,欲行迟疑。欢言未久又分离。彩凤孤飞,彩凤孤栖。
别后相思是几时。后会难知,后会难期。此情何以表相思。一首情词,一首情诗。
之后简略说了些自己立刻就要启程前往沧州就任的事情,再将词与信封好后交给了刘三,让他同样还是第二天去南讲堂巷附近的小店里候着李迒,看见了便请他转交。
注:唐寅的该词上阙原为:“红满苔阶绿满枝。杜宇声声,杜宇声悲。交欢未久又分离。彩凤孤飞,彩凤孤栖。”本文主角视时节、场景对上阙稍作了修改,下阙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