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如今的关口,它传递的就是人员分派和调动信息。
以他的估算,以飞羽传递信息的快捷,镇江和常州两地的人手,不到两天时间就能赶到姑苏。
他还会另外从金陵抽调自己的人手,往姑苏之地加重砝码。
他还要再去一趟杏花巷姚家酒铺。
送信的人说铺子来了新酒,让他去看货色,这是许七娘请他过去见面,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谈。
周正阳身为金陵卫指挥使,在金陵为官多年,官场关系盘根错节。
不要说张康年、杜衡鑫都曾与他同僚为官,在金陵各大官衙之中,他又有多少隐晦不明的人脉,谁也说不清楚。
不管是金陵锦衣千户所,还是与此事密切相关的陪都兵部、刑部、应天府等衙门,很难说没有存在泄密的耳目。
相比起来,隐于暗中的金陵中车司,因其监察坐探百官的职司,与金陵官场极少纠葛,反而是最可信重的力量。
他会让许七娘调配中车司得力人手,驰援姑苏。
他计划自己和中车司的人手,集结入驻姑苏,并尽快确定周正阳的行踪后。
才会把消息传递给锦衣卫、大理寺杨宏斌,让他们因此进行联动。
这样做的原因,就是因为信息扩散后,极可能会带来泄密的负面影响。
当初神京大理寺消息泄露,才使周正阳提前逃遁,便已是前车之鉴。
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两面,如果一直是死水微澜,想要在前路迷茫中追根究底,必定举步维艰,难有建树。
打草虽然惊蛇,但也能因此察觉蛇踪。
贾相信自己和中车司的人手,提前在姑苏布局,他便又七成以上把握,控制住姑苏的事态。
他仔细将整个过程有梳理了一遍,一直到所有关窍之处,都可以清晰而确定无误。
他又把邹敏儿重新安置回房内,将刚才的一番设想,和她说了一遍,两人又推敲了一次,查缺补漏细节,他才匆匆的出了门。
……
邹敏儿靠着床上微微发呆,将贾琮刚才所说想了一遍。
他才刚刚收到消息,片刻之间便有了详尽的筹谋。
让邹敏儿隐约感到,整件事的节奏突然被加快,最终的结果似乎变得触手可及。
龄官在外面收拾过碗筷,又进了房间,小心的扶着邹敏儿躺下休息。
见到书桌上被贾琮摆放的一堆文牍资料,便顺手整理起来。
当她看到这堆文牍中一张画像,清亮明媚的双眸中都是惊诧的神情。
邹敏儿见龄官拿着一张画像,歪着脑袋在那里左右端详,秀眉微蹙,似乎在思索什么,不禁心中好奇。
邹敏儿知道贾琮对龄官与众不同,平时很是宠溺,小丫头自从到了金陵,事事有贾琮维护,一向无忧无虑。
很少见到她会露出这样费解迷惑的神情。
而且,她认出龄官手中拿的正是周正阳的画像。
当日她发现各地用来缉拿周正阳的画像,是从兵部文牍中提取,并且与周正阳本人样貌相差极大。
那副似是而非的画像,会对搜寻和缉拿周正阳,造成极大的误导。
甚至她判断周正阳逃匿无踪,一直无法缉拿归案,和这份老画像有很大一部分关系。
当邹敏儿察觉到这个漏洞,便请了金陵最好的画师。
又根据熟悉周正阳形貌之人的描述,重新描成相似度极高的画像,分发沿江各州。
她自己也留下一副画像存档,这幅画像日常和她收藏的文牍放在一起。
贾琮和她都看惯了这份画像,都已经有些熟视无睹了。
但龄官自从到了金陵,一直深居兴隆坊贾府,自然从来没有机会见过这画像。
刚才如果不是贾琮将文牍资料都拿出来查阅,出门匆忙又没顾得上收拾,只怕龄官依然没机会看到。
龄官说道:“邹姑娘,这画上的人好生面熟,我好像在那里见过的。”
邹敏儿目光微微亮起,她想起当日在姑苏金碧园遇到龄官的情景。
那个时候龄官得罪了客人,还摔坏了戏班里价值不菲的头冠,被戏班班主罚去洗衣服。
邹敏儿试探的问道:“你到了金陵都住在贾家老宅,你如果见过画像上的人,必定不会是在金陵。
是不是以前在姑苏的时候见过的?”
龄官听了这话,突然恍然大悟,急声说道:“我想起来他是谁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