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彩家的嘴里嘀咕,当家的说什么胡话,在外面招惹女人舍不得回来,也能叫办大事,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
金陵,裕民坊。
小院的正屋之中,贾琮仔细翻阅邹敏儿给他的案牍。
宝珠让人抬了从贾家搬来的箱笼进正屋,将箱子里的书籍衣物,按在贾家院子的摸样,一件件重新摆在屋子里。
房门被轻轻推开,裙倨款摆,步摇光转,隐有暗香浮动。
却见可卿拿几件刚浆洗过的衣服进来。
她将衣服放在床上,又把宝珠摆放的东西,整理了一遍,抬头望着伏案用功的贾琮,有些愣愣出神。
在宁国府时,两人限于各自的身份,极少有正常见面的机会。
后来又出了那样的事情,她躲到金陵两年,两个人两地分隔,再没见面。
从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如此接近,住到了一个屋檐之下。
这本应该是让她很开心的事,但是眼下却和两年前,已经大不一样了。
坐在书案前的贾琮,似乎感觉到什么,抬头看到可卿望着自己有些出神。
宝珠突然觉得房中气氛,变得有些异样,吐了吐舌头,便悄无声息出了房间,还随手关上房门。
可卿见贾琮对他笑了一笑,从书案前起身走来。
便问道:“你过去姑苏,是要办理要紧公务吗?”
贾琮在她身边坐下,说道:“我领了圣上秘旨,督查周正阳的案子,眼下找到一些头绪,要去姑苏找个要紧的人物。
去了三两天功夫就回,希望能有所收获。”
可卿微微一笑,言语中有些落寞,说道:“你这人本事的很,说不定回来就能断了案,到时候就要回神京复旨。
下次你再来金陵,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有时候我就想,你要不是荣国贾家的人,不是什么伯爷,也不再做官,我们还有秀姐,一辈子都在这宅子里过日子,那该多好。”
贾琮听她温声细语,说到最后声音低落,几不可闻,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大概是觉得这样的事,虽然是心之所愿,但怎么也成不了真。
贾琮微笑着抓住她的手,轻轻揉捏着柔滑修长的玉指,就像是无言的怜惜和劝慰。
可卿润泽如玉的俏脸上,渐渐生出醉人的脂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已不知不觉靠着他的肩头,整个人松弛下来,就像是久经颠簸的航船,终于返回栖息的港湾,空气中洋溢出亲密芬芳的气息。
贾琮说道:“可卿,总会有这么一天,你不用一个人留在金陵,我们都会像今天那样,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不用顾忌旁人怎么看。”
可卿并没睁开眼睛,只是嘴角露出微笑:“我可不是小孩子,你也不用哄我,要是你去辽东之前,这话我或许就当真了呢。
可是现在你不一样了,圣上封了世袭罔替伯爵,身上担着贾家一脉世代荣耀富贵,你是众目睽睽的威远伯……。
我一向知道你有本事,可却没想到你会这么能干……。”
可卿的话音中带着欢喜和自豪,却也含着深藏的悲哀。
“如果你还是原来那个七品散职的小官,我还会在心里痴心妄想一下,可如今却怎么也不成了。
我只是个和离的女人,别人要是老想以前的事,我们两个甚至都算差着辈分。
你如今贵为伯爵,虽然荣耀富贵,却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国朝法度,宗人礼矩,样样都不能轻忽。
当初我嫁入宁国府,就是不想坏了你的前程,如今你好不容易走出这么大的出息,我更不想因为自己,给你留下话柄。”
贾琮想到当年,他在安定寺中抄写佛经,从那个时候开始,可卿便常找了借口,陪自己抄写经文,两人总是在一起消磨时光。
她好像自始至终都没要求过自己什么。
贾琮伸手搂住可卿柔润的腰肢,将她抱在怀中,说道:“国朝法度,宗人礼矩,却管不住我喜欢什么女人。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世上没有一成不变之事,当初我在贾家东路院,日日被生父嫡母苛责虐待,几乎要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