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想要躲过沿路卫所快船盘查,顺利入海,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没想到邹敏儿样子文秀,竟也不怕辛苦,要做沿路巡查苦差事,用心执着,做事勤勉,和她稍显柔媚的外面,迥然不同。
看得一旁的贾琮都微微一呆,他上次到蟠香寺找寻芷芍,妙玉见了他总是一脸厌烦,冷言冷语,就像要被他夺走至宝一样。
这需要施行者具备出色的文书能力、缜密细致的思维、执着沉稳的耐心。
就在贾琮和芷芍走出码头时,另一艘客船正从码头启航,沿江而上,向着金陵的方向行进。
每到一处便在码头、脚店、酒肆等处查问,深思谨慎,不厌其烦。
有人在镇江以东,一个叫海山渚渔村,见到陈魁山露面,但之后这个人又销声匿迹。
那个时邹敏儿被悲惨不堪的遭遇,扭曲和磨砺出异常坚韧的心性。
想着回程扬州时再座他们的船,所以付钱的时候加了十两。
蟠香寺是尼庵,内堂禁绝男客入内,即便贾琮和芷芍的关系,也是不行的。
贾琮笑道:“我一切都好,算起来我们两个,不仅是昔日旧识,还是表亲之谊,岫烟妹妹更加不用外道了。”
那两夫妇千恩万谢的答应,说了不少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喜庆话,听得芷芍俏脸通红。
虽然最后送行之时,妙玉稍微有了些好脸色,不过贾琮却从没见她笑过。
这一路上,郑小海夫妇见他们两人,青春年少,样貌出众,举止亲昵。
修善师太是有道僧尼,豁达通透,坐下和贾琮又聊了几句,又吩咐静悬奉茶招待。
金陵是海政大埠,周正阳高居正三品武官,在金陵经营多年,即便有些外海洋商关系,也不算奇怪的事情。
“当家的,这两个月可是走了好运道,又遇上这么好的主顾,多来几次这样的生意,两年的吃穿都足够了……。”
可这沿途经过五个州府,幅员近千里,数百个村镇,要想把他找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她心性随遇而安,如贾琮因邢夫人,对她有所漠视,虽会有些难过,不过她也不会介怀太久,当然贾琮不会因此隔阂最好了。
江南数州自古富庶,文教发达,民风也比神京等北地大城开明,富商豪门千金,易钗而弁,出门游玩,也是常见之事。
所以此人必定不可能隐匿在金陵,而是第一时间就已离城出逃。
陈魁山身为他的心腹,没在金陵城中被灭口,而出现在距离金陵百里外的镇江渔村,只能说明周正阳也曾逃匿到此处。”
不过就算有人发现这样的细节,也不会放在心上。
那年贾琮为了寻访芷芍,带了英莲到蟠香寺大作布施,隐约记得就是这位值守女尼接待。
妙玉见了芷芍回来,脸上的清冷冲淡,似乎一下子消解。
从各种纷繁复杂,良莠不齐的信息中,分析比对出有用的信息,找出中车司需要的真相脉络。
只是芷芍两年没见师傅,见她一脸病容,比以前苍老憔悴许多,眉宇之间有股虚弱散乱的暮气,心中一阵心酸。
许七娘说道:“如果他因沿途卫所盘查,没办法沿江入海,那就还藏匿在沿江某个市镇乡村。
芷芍和修善师太两年未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贾琮才会有此一说。
等到她们三人进了内堂,静悬出去奉茶,知客房里却还有一个未走。
再加上杜清娘时时对她进行点拨,这才将一个本为娇弱闺阁,磨练成冷厉细致的中车司干员。
……
在邹敏儿下金陵之前,金陵中车司人员并没接到,收集追查周正阳下落讯息的手谕,因此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深入。
两年过去,形容样貌变化不小,不过贾琮还是一眼认出。
这艘船上的水手只有三四个,乍看和一般的行船汉子没太大区别。
……
将近两年的时间,杜清娘只让邹敏儿做一件事,负责各地线报的筛选分析。
邢岫烟性格豁朗恬淡,独自对着贾琮,不知怎么也不害羞窘迫,反而落落大方。
她叫了一句琮表兄,贾琮回了句岫烟妹妹,彼此之间心照不宣,达成某种默契,虽然没说什么话,却又像是说了很多话。
邢岫烟听了这话,眉眼露出笑容,甜润文静,心中欢喜,妙玉姐姐果然没有猜错,他的确不是个小气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