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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人证俱全,其罪昭昭,按律当处死刑,但念在宁国先祖有立国安邦大功,皇恩浩荡,可许以荫庇一二。
贾珍父子做的那些事,哪家世袭勋贵没做过几桩,只是没闹大,或首尾收拾干净罢了。
堂上还有一人身穿玄色四爪龙袍,正是宗人府大宗正忠顺亲王。
古永年话音刚落,一旁的礼部大宗伯郭佑昌,便上前附议,看的出古永年的话,应该是文官们事先共识。
古永年说什么削爵换取贾珍父子性命,听起来似乎格外施恩,其实是爵位要削,人命也要收买。
充边发配,遇赦不回,和砍头有什么区别。
但凡发配之地,无不在苦寒边塞之所,贾珍父子这种被富贵掏空身子的废物,只怕没挨到地方就要没命。
况且用这两个废物,去换一个世袭宁国爵位,实在太过不值,而他心中已有一番打算。
“启禀圣上,宁国先祖于大周社稷,有筚路扶持之功,先声贤名至今流传,如今因一二不肖子孙,而削其爵禄,过于苛重,其情可悯。
臣请除贾珍爵位,父子同罪当诛!并在贾族亲族血脉中遴选贤才,承嗣宁国爵位,如此也可续承宁国先祖之功。”
在水溶想来,如今贾珍父子已坏了名头,其人又是贪鄙无能,这样的人占据爵位,对武勋群体毫无用处。
还不如乘机将他们舍弃掉,说服圣上除爵重嗣,保住宁国爵位,使贵勋群体势力不衰。
甚至对贾族子弟承嗣宁国爵位的人选,他都是胸有腹稿。
若此人能承嗣宁国爵位,以他惊人的天资才情,必定能为武勋群体添一藩篱,而自己在这个关口施恩推助,也是对那人极大的恩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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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场文武斗法,但在场的内阁大学士蔡襄,却不发一言,他在朝堂素有枭士之称,从来不会轻易表露自己,他只是站在皇帝这边。
其实在场文武两帮的意见无非两种。
文官的意见,削爵换取贾珍父子死罪,但从此宁国爵位断绝。
勋贵的意见,除爵并让贾珍父子伏法,在贾族子弟中选嗣袭爵。
削爵和除爵,只是一字之差,其内蕴却天差地别。
文官要借机削勋贵之势,而勋贵要护其势不衰,虽无硝烟嘶吼,但却不啻于生死搏杀。
御座后的嘉昭帝,看着座下那帮文武之臣,为了宁国之爵,勾心斗角,费尽心思,嘴角微微荡出一丝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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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荣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