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种原因都让贾琮心里发酸,自己虽然从小在东路院被苛待,但是比起她却强了太多。
想到这些,贾琮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怜惜,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
她水润柔美的眼波中,倒映出贾琮温和的笑意,似乎被善意的笑感染到,那唇角不知觉微微一翘,也对着他露出一丝羞怯的笑。
“以后有我呢,没人会再欺负你,也不会再让你吃苦,你还是换个名字比较好,就叫香菱。”
“香菱……。”这名字真好听,少爷怎会无缘无故想到这名字,不过叫香菱比叫素云好听。
这时钱彬已雇来了一辆马车,还帮着贾琮把几箱水玉瓶子搬上了车,毕竟他那四十两赚得轻松,帮些小忙还是很乐意的。
钱彬雇的马车不太宽敞,车厢装了几箱东西便塞得满满的,只能在车辕上再坐一人。
于是贾琮便拜托钱彬随车运到兴隆坊贾家老宅。
钱彬这才知道这位爷竟是金陵国公贾府的公子,因为金陵人都知道,兴隆坊贾家老宅就是特指贾国公府,可不是其他偏房的宅邸。
这让钱彬对贾琮有些肃然起敬,金陵国公贾家可是闻名天下的豪门贵胄。
怪不得这位贾公子如此仪表不俗,只有豪门大家才能养成这等人物,当然这贾公子买丫头的手段也是极高明的。
贾琮和香菱没马车坐,便先走路离开,只要出了大宰门,便能雇到车马。
离开院子的时候,香菱只是怯生生看了丧气败坏的董老二一眼,便不再去看。
只是盯着她种在院子角落处那些花草,还有篱笆上生机盎然的藤蔓,看了好几眼,便头也不回的跟着贾琮离开。
香菱从小被人拐走,应该是受了不少苛待,像是习惯了与人保持距离。
她总是跟在贾琮身后两步走着,不远也不近,人有些愣愣的,走得也不快。
没一会儿就被贾琮落在身后,等贾琮察觉到便停下来等她。
如此反复了几次,每次贾琮都耐心停住,温和笑着等她跟上,才继续走。
这种奇怪的状态持续了许久,像是一种奇怪的磨合和熟悉,让两个人渐渐默契起来。
而香菱的脚步也慢慢变得轻快,能紧紧跟上贾琮,不再用贾琮老是停下等她。
快走出大宰门时,路边正有一家热气腾腾的汤饼店,坐着三三两两的吃客,浇头肉汤的香味弥漫街面。
贾琮听到身后传来微不可闻的声音,回头一看,香菱脸色红润扭捏。
贾琮笑道:“时候还早呢,早食的时间才过去不久,怎么就饿了。”
“少爷,我们家从来不吃早食的。”
贾琮听了一愣,如今虽不像后世那样的饮食习俗,但是中等以上人家都能一日三餐,只有贫困之家会依先宋旧制一日两餐。
这样人家不是不想多吃一餐,主要就是穷。
那董老二有本钱进一批水玉瓶,应该是有些家资,不知是苛待香菱,还是真的连三餐都吃不起,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这自小被拐的孩子,日子要想过得舒坦是不可能了,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怜惜。
“正好我也饿了,我们也去吃一碗。”说着便带着香菱进了那家汤饼店。
正经的贵勋子弟,是不可能在这种路边摊子,像贩夫走卒那样吃东西的。
不过贾琮这个贵勋子弟却是异类,当年他在东路院填不饱肚子,靠着买字赚了银子,便常去这些路边吃肆去打牙祭。
那店老板看个衣裳华贵的公子进了店里,后面却跟个衣裳鄙旧的丫鬟,相映成趣,古古怪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