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赵九霄和车尔登扎布大快朵颐时,凌云彻手捧几枝白梅,独自一人前往翠云馆。

翠云馆在重华宫中,皇帝自登基后便少往重华宫去,而在这翠云馆中,海兰曾经陷害皇后,此地也被大部分人视为不详,除了舒嫔,少有人踏足。

凌云彻见翠云馆如此落寞,又思及嬿婉盛宠,皇帝只为了给嬿婉出气就对如懿的宫女大加责罚,不禁暗暗为如懿伤怀。

他将梅花交给海兰,说如懿可以拿来插瓶清供。

如懿亲自出来拿了梅花道谢。

月光照在雪上,是一阵惨淡的白光。两人坐在院外石阶上,静静不语。

半晌后,如懿才道:“金氏虽然已经死了,可朱砂的事情,在我心里一直不安,你若是出宫能帮我查一查这事,也是极好的。只是这事怕是有点难,或许已经死无对证,或许也会让你受牵连损了你的青云之路。”

凌云彻见她双目空洞,微微发红,似有眼泪,脑中轰地一声,道:“娘娘言重了,微臣一定竭尽全力,为娘娘办妥。”(台词引用自原剧,略有改编)

他不敢多待,临走时,海兰却叫住了他。

海兰面上肿着,目光却幽深清冷:“金氏死了,自然皇后什么事都推到她头上。可当年选秀时,皇上本来已经将玉如意从当今皇后手中拿回来交给主儿,若不是景仁宫出事,主儿早就该是嫡福晋,这如今皇后窃据后位,每每不安。

慎妃是主儿从前的宫女,可恨阿箬却生了往上爬的心思,皇后正愁没人对付主儿,也顺着她的心思把她抬举成嫔妃,也就是如今的慎妃。贵妃从前也深恨主儿,因此这三人只怕沆瀣一气。富察家与高家树大根深,可慎妃的阿玛已被贬官,望凌侍卫不要让主儿失望。”

凌云彻一凛,道:“我明白了。”

黑夜中,一只老鼠在翠云馆的墙洞中一闪而过。

第二日一早,众人照例去长春宫请安。

待出了长春宫,苏绿筠叫住了嬿婉,提出想去承乾宫坐坐。

嬿婉有些意外,不过苏绿筠毕竟是旧主,这一分面子还是要给的,当下道:“那可真是妹妹的荣幸了。”

苏绿筠进了承乾宫,嬿婉让她坐了,她打眼一瞧,只见承乾宫中处处显着贵重。

双交四椀菱花门窗上嵌着西洋的玻璃,又挡风又透亮,在殿中走两步就看到插着唐花的古董花瓶,一转身就遇见一架紫檀木嵌玉石花卉的屏风,她看边上放着一个珐琅荷花盆,本以为只是宝石打造的盆栽,细看才发现花盆中间竟然有个表盘,方知这是比盆栽还要精巧繁复的时辰钟。几瓶玻璃瓶装的西洋香水、花露排在梳妆台前,旁边是几个仿佛是玉制的小粉盒,大喇喇摆在外面,明晃晃地透着主人对这些贵重物件的漫不经心。

再看嬿婉身穿一件浅蓝绣兰花氅衣,外罩一件绿色八达晕纹镶蜜合色绣花边琵琶襟长马甲,领口处镶着白貂皮,头戴银鎏金花叶多宝簪,缀着些米珠,一侧垂下一串流苏,更是美艳中透出雍容。

纯嫔品了品茶水,是上好的武夷肉桂岩茶,自闽地进贡,极为难得。想想嬿婉这从前的婢子如今这般得意,自己这个曾经的主子如今也是要捧着她了,心下五味杂陈,只是为了永璋的将来,少不得忍了眼热心酸,让宫女捧来一个礼盒打开,里头是一只红玉赤金九环镯。

苏绿筠赔笑道:“妹妹晋封嫔位在即,姐姐先贺一番,日后正式晋封,还有贺礼相赠。”

嬿婉恭谨道:“多谢纯嫔娘娘。”

苏绿筠见嬿婉并不骄狂,略定了心,道:“炩嫔妹妹,从前有些事情,也是姐姐糊涂油蒙了心,听信庶人金氏和海兰那起小人挑唆,才让你去的花房。今日来,也是来给妹妹赔个不是。”

嬿婉站起身道:“纯嫔娘娘如此说,真是折煞妹妹了。”脑中快速思索,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联想到大阿哥回宫拜见,第二天皇帝晓谕六宫的内容,还有大阿哥和二阿哥定亲之事,她似乎明白了几分,看来大阿哥与纯嫔远亲伊拉里氏定亲的事情,皇帝并不十分满意,所谓“不能为了孩子做下糊涂事”也是敲打纯嫔。

看来纯嫔是自知受厌弃,又怕当年之事翻到自己这边,所以赶紧过来提前服个软。

当年被逐花房一事,若说嬿婉心中没有任何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如今盛宠,额娘弟弟也许久不来找自己要钱,日子正红火呢,不想为了报复给皇帝留个坏印象,让自己少了宠爱。

但既然纯嫔都来了,趁机做点文章,排除潜在威胁,似乎也不是不行。

嬿婉心思把定,笑吟吟道:“当年妹妹是宫女,姐姐是主子,妹妹自然听从您,又何来怪罪之意?就是要怪,也得怪害了妹妹的罪魁祸首啊。”

苏绿筠道:“是,是啊,都是小人挑拨!”

嬿婉道:“纯嫔娘娘,当年之事,妹妹的确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可是这起小人,唯恐天下不乱,金氏死了,不提也罢,那还有活着的,咱们,不可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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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绿筠惊道:“炩嫔妹妹这是何意?”

嬿婉道:“纯嫔娘娘,这皇后娘娘,自然是福泽深厚,旁人如何冲撞陷害,都能无虞;妹妹没什么家世,如今年轻,只怕子嗣的缘分也还没到,那起小人最多眼红妹妹多得些皇上宠爱,言三语四罢了,没必要害妹妹。

可姐姐,您可是抚养过大阿哥,生养了三阿哥的,他们自然把您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当年之事,只怕也是怕妹妹真从钟粹宫宫女的位置上成了嫔妃,让娘娘您多个臂膀。海兰如今被贬为宫女,五阿哥也被接去寿康宫,凭她一人自然翻不起浪,可是,若有旁人,就说不好了。”

苏绿筠有些犹豫:“这,娴妃娘娘,从前倒也没使过什么坏,那朱砂的事情,她也的确是冤枉的。海兰当她宫女,也是皇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