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沐萍与秀贵人交好,见秀贵人脸色不佳,也嗤笑道:“玫嫔娘娘忘了,乌拉那拉氏早就被逐出旗籍了。”
陈婉茵眼看气氛不对,劝道:“几位妹妹,都少说两句吧!这是在长春宫门前,皇后娘娘还在里头呢。”
众人听了这话,方止住话头。
此时如懿却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她一歪头,唇上浮现一丝笑容,说道:“魏贵人,你一步一步走来,本宫都看在眼里,有何苦衷?”
陈婉茵急忙道:“娴妃姐姐,您有所不知,魏贵人当初也是……”她想了想又不好说魏嬿婉受金玉妍羞辱欺凌,于是道:“也是受了许多苦楚,幸得皇上与皇后娘娘相救,这才……”
如懿眼睛直勾勾盯着嬿婉,歪了一下头,道:“你如今的选择,到底是辜负了一个真心对你的人。”
陈婉茵懵了。
其他妃嫔懵了。
阿箬也懵了,本来想挑事,怎么魏贵人跟别人还有首尾吗?
璎珞正想上前,却见嬿婉深吸一口气,道:“原来娴妃娘娘对嫔妾的冷淡是由此而来。”
她坦然对众人道:“嫔妾是曾有一同乡在冷宫当侍卫,从前因同乡之谊走得近些,后来我们二人年纪渐渐大了,也懂事了,为着避嫌,就彼此疏远了。”
陈婉茵反应过来,道:“这同乡之谊,有的是相互照应,有的不过是他乡遇故知,一时欣喜,所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久了感情淡了,便也罢了,做不得数的。”
鄂玉芥也怯怯道:“北族讲儒法,嫔妾也知道儒家讲究男女七岁不同席,魏贵人大了,便晓得男女有别,即使是有深切的同乡之情也要避嫌,这怎么不能说是魏贵人见事明白之处呢?”
嬿婉恭谨道:“嫔妾倒是想问问娴妃娘娘,宫中侍卫、太监、宫女之中,乡党可多了去了,难不成个个都得成一辈子好兄弟好姐妹?嫔妾与某一位同乡一些过往情谊,娴妃娘娘是如何得知?嫔妾又是如何冒犯了娴妃娘娘,引娴妃娘娘不快?请娴妃娘娘示下,好叫嫔妾改过。”
小主,
这时众人轿辇已经停在甬道,却无人有上轿的意思。
阿箬早已笑起来:“娴妃啊,本宫想起来,当年你曾经对皇上说过,男女情尽,女子也可以求去,男女之情尚且如此,何况魏贵人与那个谁谁不过同出一地的情分,散了便散了,有什么可不平的?
而且啊,魏贵人出身奉天,娴妃你这又是从前的上三旗格格又是江南才女,怎么论和他们也不是同乡啊,反而为了别人的情谊淡了如此急眼,倒是叫本宫糊涂,你是为了魏贵人背弃昔年友谊而愤慨,还是为了那冷宫侍卫?”
海兰气结:“你!你这是污蔑!”
阿箬冷冷睨了她一眼,直接上前一巴掌扇在她脸上,道:“娴妃,你的宫女如此以下犯上,本宫就替你教训她!”
如懿眨眨眼道:“阿箬,就算海兰口无遮拦,你也不能这么打她。明天海兰还要当差,打伤了谁也不好看。”
这时赵一泰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到——”
璎珞、明玉扶着容音走出,众人慌忙跪下。
容音道:“本宫方才已经都听见了。娴妃,本宫一直教导后宫众人,三人成虎,积毁销骨,只是对魏贵人一点未曾确证的猜疑,你便在众人面前吵嚷出来,且直指魏贵人清誉,简直是妄造口业,辜负了你从前事佛之心。
娴妃,污蔑宫妃,着停俸半年,禁足一月;海兰以下犯上,停俸半年,回翠云馆罚跪一个时辰,娴妃明日开始,便让樱儿伺候吧;慎妃也有言语不当之处,罚抄金刚经三遍,本宫会让璎珞下午去取。”
众人见皇后出面发落,便各自散了。
回到永寿宫,阿箬立刻问嬿婉道:“你那个什么同乡,到底怎么回事!”
嬿婉正要开口,阿箬又不耐道:“算了,本宫要赶那三遍经书,等璎珞来了,你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