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白并没有在意这些。
他笑眯眯的看着朱标,问道:“京都盐业运行之初,殿下应当是知晓的,前两个月几乎是颗粒无收,而从第三个月开始,京都盐业就开始有了稳定收入。”
“江南地区通过各种手段,拿到了京都盐业的核心资料,借助朝廷力量将地方盐企建立起来了。”
“只是殿下有没有去过问过地方的盐价?”
“还有朝廷收到的税?”
闻言。
朱标一愣。
他狐疑的看着夏之白,有些不理解夏之白的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江南的确使用蒸汽机,难不成盐价还会涨?朝廷还收不上税?”
夏之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盐价不会涨,但税就不好说了。”
夏之白笑着道:“殿下对蒸汽机的运行了解不多,而江南地区对蒸汽机的运用同样很粗显,因而在这大半年里,江南的确不断的从我的盐业中挖人,但可不可能存在着另外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朱标心神一凛。
夏之白道:“蒸汽机运行正常,制盐效率也很高,但可以向朝廷禀告,蒸汽机运行有问题,故意‘丢掉’一部分的食盐,就说是制盐失败,实际却暗度陈仓,通过私下手段,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大量的卖给地方百姓?”
“而这些‘丢掉’的食盐,最终就成了个人私产。”
朱标一惊。
他猛地看向夏之白,心中却暗暗沉思着。
最终,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情况是极有可能的。
而且
他若是没记错,地方不少官员都有上疏,蒸汽机运行不畅,目前还在不断调试,或许这些人的奏疏的确有可能是真的,但未必就没有浑水摸鱼的。
“他们敢?!”朱标怒喝一声。
夏之白道:“他们不仅敢,而且胆子很大。”
“因为这蒸汽机是京都盐业弄出来的,但他们挖的人是李笙,李笙的确负责了蒸汽机的研制,但并没有参与全程,出现问题是有一定可能的,到时真追究下来,背锅的人是李笙。”
“再则。”
“我的归来,只怕让不少人欣喜,他们都希望我出重手,将李笙及那些背叛的人,绳之以法,这样他们就能心安理得的将蒸汽机出现的‘问题’都推到李笙身上。”
“同时还会状告李笙欺上瞒下。”
“将李笙置于死地。”
朱标脸色微沉。
他已明白夏之白的意思了。
这是有人在算计。
通过收买李笙,让朝廷出钱,在江南筹建盐企,又因为李笙心术不正,从而让朝廷生出轻视,等到盐企效果不佳,把一切问题都归到李笙‘学艺不精’,欺骗了朝廷,再接着夏之白之手,将李笙给铲除掉。
到时
留给地方的是一些有问题的‘机器’。
地方官员借着这一台台蒸汽机‘中饱私囊’,赚的盆满钵满。
朝廷却少收了不少的盐税。
而且因为夏之白跟李笙的嫌隙,夏之白定不会将‘完整’的蒸汽机图纸交出,地方为这些蒸汽机做了这么多,自不可能直接就停产,只能捏着鼻子继续用这些‘产量不太高’的蒸汽机。
朝廷成了最大的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