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次之所以要逐吕吉甫出外,他当初得罪我不过其一,最要紧的还是他坏了祖宗异论相搅的制度,不顾我的反对,罢了冯当世。只要谁坏了制度,那便人人都可以讨之!」
章越的意思很显然,斗争必须有底线,自己不会作越过底线的事。
吴充听了便不说什么了。
片刻后章越又道:「其实吕吉甫的罪证不止那么多,我此番不过让苏子由拿了三分之一罢了。等数月后,吕吉甫知郡了,我便再上疏弹劾,让他再度远贬……再过数月,便再弹劾,令其再再远贬……」
吴充闻言抚须的动作停滞在半空中。
……
此刻王雱得知天子下旨令吕惠卿出外的消息。
一旁坐着正是邓绾,得到王雱全盘授意,立了大功的他是神采奕奕。
邓绾不仅罢了吕惠卿,还追着上疏弹劾章惇,奏疏里这么说「尚留章惇在朝廷,医疗疾病,四体而止治其一边,粪便除清除一堂,而尚存一半污秽。」
邓绾这话将章惇比作了大粪。
邓绾一下子去了两个心腹大患,正是高兴,却见王雱丝毫不见高兴之色:「怎么如此便欢喜了吗?有无出息可言?」
邓绾见王雱脸色如此,连忙道:「大郎君,章,吕二人都要出外了!」
王雱道:「出外?焉知吕贼没有东山再起之时。」
邓绾道:「大郎君的意思是要贬去岭南?可是本朝已有几十年没有大臣贬去岭南了?又何况系吕吉甫这等宰执。」
王雱道:「没有,也当想办法有。你多想想办法?吕贼一日不除,以后他性子,若他东山再起之时,当初得罪他的人还有好日子过吗?」
「今日他可以罗织赵世居,李士宁之桉,以谋反名义陷害丞相。一旦其他日回朝,又当罗织出何等大罪。到时候怕是来俊臣,张汤之流也不如他。」
「斩草必须除根!」
王雱要邓绾斩尽杀绝,这是坏了一直以来相守的规矩。
但邓绾想到吕惠卿为人也是害怕极了,当即道:「大郎君放心,我立即去办!」